本来嘛,大家都是年轻人,加上又有廉古六这个媒介,三个女孩儿很快便将陌生感消融,特别是孙喜妹,对洪诗涵有胆量反对父母包办婚姻、为了自由离家出走的行径大为赞赏。二人一个是初二学生,一个是初三毕业生,相互之间,共同话题自然便多了许多。
皮卡车经过金顺煤矿矿区大门的时候,胡月发现,与孙喜妹聊得不亦乐乎的洪诗涵毫不介意,面上没有显露丁点畏惧,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有胆色的妹子!
洪诗涵不是不怕,而是她相信廉古六说的那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帮你搞掂’的承诺。少女心性,总是崇拜英雄的,而英雄的出现,又是在她最为危险恐惧的时刻,想要让她不相信廉古六是上天派发给她的护花使者都不容易!
廉古六将车停在距刘莽子家约百十米远的公路边上,领着三女沿着一条仅可通过摩托车的小道,往刘莽子家走去。
刘莽子远远便望见廉古六炫目又打眼的这一行人,迎上前来,敬烟给廉古六。
洪诗涵见得一个身着皮围裙、皮袖套,身上沾有血迹与白色*的汉子靠近,忍住嘴里将要发出的一声惊呼,本能地躲在廉古六身后。
刘莽子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古六兄弟,你家妹子一个顶一个漂亮!”
廉古六接过刘莽子递了来的烟,本欲卡在耳后,奈何刘莽子甚是热情,打燃火机将火苗凑了过来。廉古六怕刘莽子误会他是嫌烟廉价,只得将烟点上,抽了一口。旁边胡月与孙喜妹直盯着廉古六看,纳闷廉古六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刘莽子破败的院坝内,两张木长凳上面放了一块门板。门板上摊着一分为二的两大片猪肉,一个嘴上叼着烟的汉子正坐了在旁,手上拿了一把锋利的片刀在割肉;另有一汉子在清理猪下水。院内血腥味尚未散尽,夹杂着猪下水的臊气,直冲胡月等人鼻孔。孙喜妹与洪诗涵齐齐用手掩住口鼻,远远站了,不敢在院中落脚。只有胡月,紧挨廉古六并肩立着,心中也想与小师妹一般掩了口鼻,却又担心失礼,害廉古六被他朋友轻看,只得辛苦忍住,好在呼吸控制尚易,臊气来袭的当儿,只呼不吸好了。
“这两位是金顺煤矿的工人,以前与我在一起干活的难兄难弟!”刘莽子简单地替廉古六介绍了正在忙活的两个帮忙朋友。廉古六冲二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老板,这肉割成多少斤一块的?”负责解肉的汉子冲廉古六说道。
“十斤一块的吧!”胡月随口答道,说完似觉不妥,侧头对廉古六说道:“是你在买肉,你说吧!”
“现在都是老板娘说话比老板管用,好咧!就十斤一块!凭我周一刀的本事,每块肉割下来,误差不会超过一斤!”原来这汉子叫周一刀,只是他话声落下,那被他叫做老板娘的胡月,已是满脸通红。
站在旁边的洪诗涵见这叫周一刀的满嘴胡说,让满场气氛显露尴尬,也顾不上院中血腥气了,冲拿刀解肉的周一刀嚷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老板娘?那是我们大师姐!”
“哦?!对不起!误会了!”周一刀被洪诗涵这一嗓子弄蒙了,看情形老板与老板娘都受用他的称呼,这斜刺里却杀出一个小美女来正名份,看来,这里面关系够乱的,自己还是专心解肉吧!
刘莽子要强留廉古*人喝血旺汤,奈何洪诗涵与胡月、孙喜妹都坚持买了猪肉便走。廉古六作难道:“刘大哥,我看还是改天我请你喝酒吧?再说开车也不能喝酒,不能尽兴,也让你不爽不是?”
刘莽子无奈,只得依了。拿抬秤将猪肉称重,留了少许自备作年货,大部分卖了给廉古六。在收费环节,刘莽子高低不愿按市价十四元一斤售肉给廉古六,廉古六也是始终不肯占刘莽子的便宜。最后二人各退一步,选了折中价,十二元一斤,刘莽子卖给廉古六一个整数百斤肉,周一刀割有七块之多。廉古六从兜里数出十二张百元大钞交到刘莽子手上,刘莽子退还一张,说是要付从前欠下的诊费,廉古六哪里肯收,说当弟弟的占了这么大便宜,还提那诊费不是打我脸吗?
刘莽子却是不依,说马上过年了,欠着这钱过年也过不踏实。廉古六拗不过他,只得将这几月前的诊费收下,刘莽子脸上才有了笑意,招呼他那两位朋友合力将七块猪肉搬上廉古六的皮卡车尾厢,与廉古六等人作别,看着廉古六开车离去,才与周一刀及另一朋友返回家中,将血旺汤等菜食摆上桌来,开始喝酒划拳,以谋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