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右手则是摺扇轻摇,意示闲暇。虽则斗蓬遮脸,看不见他的面目,但举手投足之间,仍显得颇为潇洒。
在这西域险峰之地,朔风大雪之中,这人竟尔挥动一把炎夏吹凉的摺扇。雪地中群豪见了,登时齐声大哗。
灰衣女子见了白衣人左手的手势,立时会意,当即悄悄退开,伸手向那四名伏在雪中的灰衣人一指。其余众灰衣人快步抢上,将阿强等四人扶了起来。
灰衣女子带着众同伙站在一旁,同去替白衣人掠阵。
白衣人哈哈一笑,缓步而前,走到苦因身前一丈开外,立定脚步,叫道:“他奶奶的,当真想不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最后才弄明白,‘乌孙藏宝图’竟然是假的!只是害得我大开杀戒,枉做小人。大和尚,咱们话说在前头,我本来没想伤你性命的,现下为了自保,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左掌斜立,右手折扇慢慢收拢,踏上一步,便欲递招。
苦因大师中了“波旬寒烟”之毒,全身乏力,却哪里能动手?只是双手合十,喃喃念佛。
江浪再也忍耐不住,斜刺里窜到,横臂挡在苦因身前,竖掌当胸,朗声道:“孙伏虎,孙大掌柜的,别来无恙?”
白衣人忽听江浪直呼己名,身子一震,上下打着眼前的青衣蒙面人,惊道:“你,你是什么人?”
江浪冷笑一声,道:“我在你店中住了多日,你都忘了么?哼,想不到堂堂‘清凉扇’的掌门人,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宝藏,滥杀无辜,枉称侠义中人。”
孙伏虎浑没料到自己的身份已暴露,心中狐疑,嘶声道:“你,你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浪冷笑道:“我还知道,你处心积虑,为了寻宝藏,已在黑水镇一带经营多年。我还知道,你前几日杀了黑熊,贪没了他的两只包裹。我还知道,你前夜曾救醒艾达娜公主,让她兄妹刀兵相见,以便你俟机连夜遁去。孙掌门,既然宝藏是假的,你在西域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坏事,看来你这一番心血也是白费了。”
孙伏虎默然半晌,缓缓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江浪。你是江浪!”
江浪没料到孙伏虎如此精明,一下子便即认出自己,一怔之下,伸手将风帽一拉,露出脸来,冷笑道:“不错,是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本就不必藏头露尾!”
孙伏虎略一迟疑,也即缓缓拉下风帽,脸露冷傲,道:“江浪,你既然对我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便应该明白,我所杀的,全是坏人。即便是今日在这第二高峰的山洞前,我所杀的,也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江浪,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江浪凛然道:“人命关天,怎是闲事?孙掌门,你休要诸多借口,草菅人命。我决不让你伤害这许多人命!”
孙伏虎斜眼微睨,忽然伸手向雪地中的一众江湖豪客一指,道:“这些人,除了天山派的几位女侠和大觉寺的苦因方丈之外,全部都是声名狼藉的黑道中人。你不妨问问,哪一个手上不带着几条人命?我杀他们,有何不可?”
江浪哼了一声,道:“总之我不能见死不救。孙掌门,晚辈很是不解,‘清凉扇’乃是堂堂中原大派,为何会来到西域?你们是为了避仇避祸,还是为了‘乌孙宝藏’?请问,今日贵派如此行径,与这些人又有何分别?”
孙伏虎冷冷的道:“那是敝派之事,与你何干?江浪,念在相识一场,我劝你休要多管闲事。不想死的话,立即滚下山去。”
不待江浪答话,又道:“只不过,你临走之前,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江浪道:“什么条件?”
孙伏虎道:“一是立即替我这四个徒弟解开穴道;二是你要指天立誓,不得对任何人说出此间之事;三是你要尽快返回中原,不得再踏入西域半步。”
灰衣女子忽然插口道:“孙郎,江浪来西域是寻找他妻子的。现下如何肯东返中原?第三个条件,是否再商榷一下?”
江浪转过头来,向灰衣女子微微一笑,道:“老板娘,多谢你啦。”
那灰衣女子正是尤里吐孜汗,她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苦因大师忽道:“阿弥陀佛,原来施主便是江西九江府‘铁扇门’的孙掌门。素闻廿年前‘铁扇门’与鄂西‘神农教’火并残杀,突然间在中原武林中销声匿迹。想不到,原来贵派到了西域。”
孙伏虎怫然变色,渐渐的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江浪,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该死。是你害得孙某露了行藏。我今天一定取你小命。出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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