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气的诗人作家,所以在这帮书迷会中,胡家算是家境殷实的了,房子是上下三层的独栋小楼,外面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种了些葡萄藤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
家里除了两个女佣人外,胡因梦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这帮小女生很欢愉的拆开书,三三两两的找位置坐下。
时间悄然流逝,诺大的一楼客厅内,十几个女生在这安静的读着书,时不时的响起“哗哗”“刷刷”的翻书声,声音很轻也很慢,几乎好几分钟才会有一个。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胡因梦小小的殷桃唇,一张一合,默默的念着如花对十二少清唱的这首词,心里莫名有些悸动。
在整个卫理女中乃至附近学校,胡因梦是人尽皆知的美人,她的外表不似江南女子那般柔美,面部的线条也有点硬朗,所以看上去极为的冷艳。
外人不识她的,只以为是个冷冰冰的美人,可实际上胡因梦骨子里是喜爱江南婉约风情的。这或许是因为父亲是东北辽宁人,给了她颇为冷傲的面容,母亲是安徽桐城人,给了她婉约浪漫的江南情。
不知多少次,胡因梦都在梦中梦到如诗如画的江南,那轻柔细雨,水波荡漾,湖中扁舟,老翁蓑笠,这便是江南水乡;曲曲折折,青青幽幽,小道弯弯,山野浪漫,这便是江南水乡的路。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远翠天涯经夜雨,冷痕沙上带昏潮。谁梦与兰苕。
第二日,上午。
另外一位铁杆书迷的亦舒,在《明报》属于她的专栏上写道:“…昨日收到霍先生送的一本书,书名叫《胭脂扣》,是霍先生的第三本言情小说,我心中甚为欢喜。因为我很喜欢霍先生写的言情书,无论是前两本,还是这一本《胭脂扣》。
香港的言情作家有很多,包括我在内,都写过几本,可很难有人能够做到如霍先生那样,本本的爱情观念都不相同。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霍先生他能够把女子的美,女子的爱,精致细微的描写到极点。
霍先生的第一本《甜蜜蜜》可以说是道出了女子爱而不得最难忘的情愫,第二本《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道出了相隔万里此爱绵绵无绝期,这第三本《胭脂扣》,我认为是迄今为止霍先生写的最好的一本。
三十年代是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有才子,有佳人,有军阀,有革命,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让自己写那个时代,我会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可能是家国情怀,可能是轰轰烈烈的抗日,也有可能是在乱世中最渺小最卑微的爱情。
但霍先生的这本书,却是描绘了三十年代,那个动乱腐朽的时代,一个青楼女子如花,旁人摸摸手,500元。摸摸耳,要两张500元。摸小腿、摸脖根,都明码标价。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荒淫、不知廉耻的青楼娼妓,却是对爱情最为纯真和憧憬。
在一番缠绵悱恻的相处后,如花与十二少相爱了,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却被十二少的家人阻挠,这或许是老旧的评书中的故事,但在那个年代却是常见的情况。
彼此相爱的两人欲相仿梁祝,共饮鸦片来个一梦黄粱。可谁能知十二少侥幸捡回一条命,苟且偷生起来,却是苦了如花在黄泉默默孤等三十载。
我很难说,十二少是苟且偷生,也很难说如花爱的纯粹。因为两人的观念不同,本就有着天差之别,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流传下来的悲凉故事中,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秦香莲状告驸马郎……往往多是男子负情女子断肠。
文章的末尾,套用霍先生在书中写的一段话: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的美丽。
或许,这便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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