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
地下室通往房间的地板被掀开,狗腿子脸色苍白,脚步蹒跚的爬了上来,仿佛是见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一样,目光失神,嘴巴紧紧的抿住。
守在窗口、门口的柳临风、大胡子、光头听见身后的声音,都是回过头看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心生诧异,面面相觑之后,迈步走了过来。
“狗腿子,你这是咋了?”光头摸了一下光头,一屁股坐在狗腿子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就是有点恶心。”狗腿子扭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眼皮直跳,藏着深深的惧意,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招惹到恩人。
他娘的,简直太吓人了!
回忆起地下室里的那番场景,狗腿子脸色更显苍白,心惊胆颤,暗暗后悔自己没事儿为啥留在地下室。
大胡子咧了咧嘴,一脸不解:“你这咋还恶心了呢?”
“你看你也恶心。”狗腿子内心腹诽,但终究是没敢说,感觉呼吸了新鲜空气感觉好受不少,扭头看了看四周,惊讶道:“老吴呢?”
“老吴啊!”柳临风揉了揉肚子,说道:“我让他去外面放放风,顺便去买点酒肉回来,今儿事情急,咱早饭还没吃呢,早就饿了。”
“最好整点猪头肉,他娘的,有半个月没吃了吧,可馋死我了。”大胡子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极了草原上等待猎物的雄狮。
一提起肉,光头的头顶仿佛都在冒光,整个一破戒的和尚:“我跟老吴说了,猪尾巴最好也弄两根回来,那玩意是真香。”
柳临风更加嘴馋,揉肚子的频率不由加快,偏头看了眼狗腿子,往常提起肉,狗腿子总是抢着发言吧,今儿怎么这么消停?
“狗腿子,你咋的了?”柳临风眨了眨眼睛,动手扯了扯狗腿子的脸皮,道:“这咋没个好色儿。”
听着耳边循环的肉狗腿子不由得回忆起地下室的血色画面,脸皮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胃里一抽一抽的,感觉十分的不适应。
“没事儿,我今天估计吃不下去肉了。”
“啊?”柳临风、大胡子、光头三人面面相觑。
“不就是下个地下室么?”光头摸着光滑的头顶,一脸的不解:“咋变化这么大呢?地下室有毒?还是恩人对你做什么了?”
柳临风和大胡子也是十分好奇,凑了过来。
狗腿子白了他们一眼,脸色苍白的一笑,非常善意的说道:“不如,你们下去看看?”
“恩人又没让我们下去。”大胡子缩了缩脑袋,而后又没压制住泛滥的好奇心,问道:“恩人在下面倒地干啥呢?整得这么神秘?”
狗腿子依旧是一脸善意的笑容:“你下去就知道了。”
“狗腿子准没憋好屁!”光头对他了解的已经十分透彻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狗腿子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才没憋好屁,乐意去不去。”
“我......”光头一瞪眼睛,刚要说话。
“咔”地下室的地板被推开,秦修文戴着面具的脸冒了出来,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在干什么?”
狗腿子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倒退一步,躲在三人的后面。
柳临风回过头,仔细看了一眼秦修文的脸,说道:“没干啥,就是闲聊。恩人,你那边的事儿忙完了?”
“没呢,不愧是特高课特务处的处长,皮硬,嘴也硬。”秦修文皱眉,揉了揉左手的手腕,伤势还没彻底复原,稍稍有些不舒服:“水脏了,你们谁帮我端一盆清水进来。”
狗腿子的目光闪烁,悄悄看了眼秦修文手上的血,再度退了一步。
“我去吧!”光头毛遂自荐:“不过,恩人,我进去不会打扰到你么?”
“不会,只要今天的事情别泄露出去就行。”秦修文摇了摇头,说道。
“不会。”清风寨的几人满口答应,他们自然不是什么喝点酒就满嘴跑火车的货色,不然也不能在奉天市活这么久。
“嗯,谢谢。”秦修文点了点头,返身回到了地下室。
光头很快就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动作很小心,没有引起邻里邻居的注意。
等光头下了地下室,柳临风和大胡子默契的看上了狗腿子,两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
“狗腿子,究竟怎么回事,说说吧!”
“别他娘的瞎扯皮,赶紧说。”
“不说削你。”
“对,削你。”
被两个招惹不起的土匪头子盯上,狗腿子像是被欺负的良民一样倒退了一步:“恩人说过,不让我和你们说,我答应了。”
“恩人确实说过来着。”
“说过么?”
“说过。”
“哦,那算了。”
柳临风转身回到门口继续警戒,大胡子也跟着去了。
狗腿子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守到另一个窗户边,余光则是盯着地下室的入口,期待着光头出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过去了。
地板终于被推开,神情和刚才的狗腿子没什么两样的光头颤颤巍巍的爬了上来,坐在地上,捂着嘴巴,眼里噙着泪水,像是被妖魔鬼怪欺负了的小和尚。
“光头,你这是咋了?”
“你咋也这幅德行?”
“光头,舒服么?”
毫无疑问,最后一句话是幸灾乐祸的狗腿子说的。
柳临风、大胡子、狗腿子都是围了上来,像是围观大熊猫一样,好奇的看着小媳妇模样的光头。
“唔......”差点吐出来的光头脸色发青的憋了回去,狠狠地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狗腿子,勉强吐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柳临风和大胡子对视一眼,他们现在对地下室里面的秦修文究竟在干什么,更加的好奇了。
“恩人究竟在地下室里面干什么呢?”
“对啊!”
“感觉你们两个都他娘的像是吃屎了一样。”
“嗯~真他娘的像。”
光头眉毛跳了跳,赶紧打断两人一唱一和的话,解释说道:“恩人在地下室里面对那个什么日本的鬼子处长严刑拷打,只是那个逼供手段属实......有点残忍,令人不敢恭维。”
想起地下室里面石田大郎的惨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狗腿子也是一脸赞同,很少的和光头抱有相同的想法。
“不就是逼供么?”大胡子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俩没见过咋的,再瞅瞅你俩的德行,吓得跟孙子似的,真他娘的丢人。”
柳临风也是皱起眉头,问道:“狗腿子,光头,你俩又不是没进过寨子里面的刑堂,堂堂大老爷们,被个逼供吓到了?”
狗腿子不敢和两个土匪头子唱反调,只敢在心中腹诽:“寨子里面的刑堂和地下室里面是一个概念么?就好比一个还没出师的菜鸟和一个能排山倒海的武林高手,哪他娘的来的可比性。”
光头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蔫坏蔫坏的怂恿道:“二当家的,大胡子,要不你俩也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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