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从唐骥的身后腾空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重力降临在了他的身边五米范围之内。
如果是在野外的话,唐骥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空鬼会把他的重力领域彻底铺满,到最后死的反而是他。但是如果是在这一片区域的话……
一只,两只,三只,而且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攻过来的,简直不要更好对付。甚至连转身所耗费的时间都可以节省下来,用来砍掉这些怪物的狗头!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庞大的天蝎坠落在地面上横冲直撞,两只庞大的钳子挥舞着将周围的空鬼撕扯成碎片,值得一提的是尾巴上的蛰刺,在击中对方之后并不是释放毒液,而是释放极度寒冷的某种液态空气,将对方彻底冻成冰渣。
身后的机关枪还在响着,但是无论是唐骥还是瓦莱莉雅都不在乎这种攻击。在释放了巫侍的情况下,不管是天蝎坚硬的外壳还是法皇天秤的重力,都能够阻挡子弹或者让子弹偏离原来的轨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骥和阿兰珈托的巫术,对于自己的妹妹都有着强烈的克制特性。如果要选择抑制的话,就算是只有一种巫术的人,阿兰珈托也最少需要两刀才能同时抑制住对方的巫术和巫侍;但是瓦莱莉雅的巫术和巫侍都是冰,只需要被命中一次就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至于唐骥之于唐缡,不管唐缡释放出多么强悍的攻击,普通的动能武器会在唐骥的重力之下彻底失去控制偏离轨道,而能量武器和爆炸所产生的热量,全都会被唐骥所吸收,毕竟火免体质不是说笑的。
在唐缡的巫术之中真正能够伤到唐骥的,恐怕也就只有爆破之后产生的冲击波了。但是实在不行,在爆炸发生之前,唐骥就能直接空间转移离开。再强悍的攻击,如果打不中人,那也是白搭不是么?
然后,就在这时,唐骥能够看到在夜色的笼罩之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正在空鬼群之中穿梭着,手中那比她还要宽大的斧头抡圆了砸在每一只空鬼的身上,将它们尽数化作一对残肢碎块。
吉娜,那个巫术能力比体术能力还要逊的女孩,阿兰珈托口中完美基因的携带者。唐骥对这个女孩也是非常感兴趣,只不过,既然是阿兰珈托的人,那他也不好插手。
奥科特已经放弃了双手重机枪的战术,该成了单手拎着一把车载12.5mm口径武直用火神炮,庞大的子弹雨倾泻而出,虽然一枪不能杀死这些空鬼,但是如果是数十发子弹同时命中,那么空鬼的身体只会变得像绞肉一样。
阿兰珈托和夏千重,作为医疗人员并没有参战。阿兰珈托的杀戮速度太慢,夏千重至今为止也没有找到足够的尸体重新塑造自己的军队,此时阿兰珈托正在用鼠牧白羊在这万余人之中帮夏千重寻找适合制作人肉兵器的人。
顺带一说,其实在车上还放着一个棺材,棺材里面装着的是安娜。但是似乎她已经被彻底遗忘,就算是唐骥都没有问夏千重有关于安娜的问题。那么这其中的意味就很明显: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
不过在夏千重看来,安娜的确是活不长了。他们四个人之中,可没有那种专业的药学医生,在面对重度的三极鼠疫的时候,根本治不好。
或许唐骥会想出手术切除所有发黑肿胀的淋巴结这种鬼畜的能够让表面看起来好一些的方法,但是在埃克斯光片里彻底变成大白肺的肺部已经彻底无可挽回了。
除非这支团队之中能够再多出一个传染病学的专业医师,而且还得对于传染病的治疗颇有心得而不是专注于防疫方面的医生。
现在的安娜,不过还是在苟延残喘,甚至连呼吸,都是靠着插管在进行。那个棺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大号的维生仪器,用来延续一个重病人的生命的仪器。
不过,阿兰珈托到是在这些人群当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譬如,已经感染了某种疾病,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症状,或者说症状非常轻微的人群。
有趣,鼠疫这种东西,在淋巴结发黑肿胀的时候就已经应该是非常严重的疾病,病患应该已经失去了自我行动的能力;但是为什么,这个家伙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不论是体温还是呼吸都非常正常?
阿兰珈托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阴谋。但是这种鼠疫的来源他也很清楚,那正是自己在发疯的时候释放出去的鼠人,只不过鼠人身上的鼠疫反而比一般的鼠疫死亡速度快得多。
从阿兰珈托的角度来看,这是一道预防措施,预防感染者将疾病继续传播的保险。毕竟被特制鼠疫感染的话也就有很大的概率同样被普通鼠疫感染,所以让感染者在几小时之内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能够有效地抑制瘟疫的传播。
但是现在看来,新的鼠疫,似乎逆转了这倒保险,让这种烈性疾病的潜伏期加长了数倍?这可是个大麻烦,毕竟黑死病一旦爆发,以现在这个世道的医疗条件,死伤几千人都算少的。
“啧……一股浓烈的鲨鱼死在海里的味道,这种本身应该被【抑制】了繁殖限制的东西无疑是从我的杰作上改造出来的。但是如果说谁能这么快的逆转我的巫术和基因研究的效果……总不能是唐骥口中的那个黑法老吧?”
阿兰珈托饶有兴趣的砸着嘴自言自语道。坐在他身边的夏千重手里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远方,突然问道:“阿兰珈托,我发现,那个叫做鱼玄樱的小丫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注意到了,腿部肌肉随时紧绷,但是胳膊却通常处于脱力状态,这是典型的随时准备战斗与逃跑的架势,绝对不是一个被当做奴隶的少女或者一个平凡的劳动人民应该有的架势。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唐骥带回来的人,让他自己头疼去咯!”
说着,阿兰珈托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人头马来,给自己和夏千重各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他们两个之间,总是存在着某种惺惺相惜的情感的,毕竟都是肉体研究的专家。
远处的鱼玄樱,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一阵寒意,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