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的正午,浅金色的阳光透过花树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顾凝丹正在院前摆饭菜。
身后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嬉笑声,顾凝丹转头,看见燕追云正乐呵呵地逗着孩子,他下巴的胡渣子弄得孩子直痒痒,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顾凝丹透过金色的光芒看着他们,这一刻竟感到无比的幸福,若是他永远这么快乐就好了,若是……若是她和他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燕大哥,快来吃饭!”
“艾!来了!”燕追云将孩子骑到脖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依依不舍得将孩子交到了顾凝丹怀里。
顾凝丹抱着孩子,坐到了桌前,擦了擦燕追云头上的汗,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孩子!”
燕追云不应,看了一眼那张像极了她的小脸,忍不住又在他的脸蛋落下一吻,眼中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孩子的脸被他的胡渣子刺痛,却不哭,伸开小手,咧着小嘴巴,“咯咯咯”得又要他抱。
燕追云索性又把他抱进了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吃饭,另一只手紧紧抱着他。
顾凝丹岂会不知他爱孩子的原因,心里虽然酸涩,但她同样爱这孩子,她揉了揉孩子的小脑门,笑着问道:“燕大哥,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燕追云凝眉想了想,开口道:“就叫竹影吧,燕竹影。”
顾凝丹笑了笑,突然问道:“你和她是在竹林里相遇的?”
燕追云转头看向她,竟看见她眼中闪着一点晶莹,随即回道:“我希望他以后能像竹子般坚韧不屈!做个真正光明正大的男子汉!”
顾凝丹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她落下的一滴泪水,竹影,竹影,谁斑驳了谁的年华,看来,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她了。
两人吃过了饭,燕追云在前院练剑,顾凝丹抱着孩子进屋睡觉,老妇则陪着孙子在院前喂鸡。
正在此时,老妇被不远处两人的身影给吸引到了,将孙子抱起后就去了院子大门张望。
原来是上回救燕追云回来的老道士,他的身边还陪着一个两撇小胡须的年轻道士。老妇转头对燕追云喊道:“艾!追云!你过来瞧瞧,那老道士是不是上回救你回来的那个?”
燕追云立刻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快步走到大门前,将门打开,当他看清来者时,下一刻就双膝跪地,唤道:“师傅!”
戌真初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他道:“别唤我师傅!我早已没了你这个徒弟!我现在的乖徒儿只有戌真三。”
戌真三?燕追云抽了抽脸颊,抬眼看向戌真初身边的那个小胡须道士,憋着笑道:“小师弟原来叫戌真三啊?敢问原名叫什么?”
“笑……笑……笑什么笑!谁……谁是你小师弟!师傅早就不认你了!”刘三撇着嘴,一急之下又开始结巴。
燕追云轻咳一声,又看向戌真初,对其磕头道:“师傅,请原谅徒儿!”
“原谅你?你做错什么了?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那么选择!爱美人不爱江山就指你这样的蠢货!她若是爱你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人家对你无丝毫情义!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戌真初撸着白胡子,又拍了拍发胀的脑门,道:“行了,行了!起来!我这次回来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的,而是要告诉你一些重要事情,和那个女人有关的!”
燕追云立刻站起了身子,在戌真初还未开口前就发问道:“她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顾景善没有和我飞鸽传书啊?”
戌真初恨不得踹这臭小子一脚,忍着怒气,偏头对身边的刘三道:“你说!”
刘三答应一声,对燕追云道:“你可听说前些日子的食人心案件?”
燕追云点点头,恨恨道:“一定是那暴君干的!”
戌真初听他这么辱骂当今圣上,当即扯了扯唇角,才道:“是不是圣上做的,我并不清楚。但是,前不久在天子峰山头挖出一块石碑。听说是当日一阵春雷打响,将一棵千年古树劈开,古树倒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坑里挖出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了几行字。”
燕追云眉心一皱,当下便问:“刻了何字?”
刘三的脸上有着所未有过的严肃,他道:“红尘胭脂舞,乱世鬼神哭,若悯苍生苦,东衡斩墨狐。”
“什么?!”燕追云身子一颤,目光一厉,问道:“这些传闻在民间传开了?”
刘三点了点头,道:“你们是不是很少出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现在这些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本来也就是一快石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可若是连上那些食人心案件,百姓就不得不信了。更何况,还有人传出,每个食人心的地方都有狐狸出现。有的地方出现白狐,有的地方出现银狐,而它们真正的狐王就是当今凤鸾宫的皇后,墨狐!”
“胡扯!胡扯!”燕追云怒极,一把抓起何其无辜的刘三,瞪着无比狠辣的眼神,吼道:“若是你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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