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只身一人一路快步去了天牢,给了狱卒十两银子做疏通后,并没有进去,而是满面紧张地说道:“几位大哥,我家小妹曾被歹徒所伤,因心中不甘,这次便带着添了剧毒的吃食来探视。我深怕她出事,便劳烦几位大哥们帮着进去瞧瞧。”
狱卒们说道:“里头有人看守着,姑娘不必怕的。”
邵敏茹道:“可我是亲眼见着我家小妹在饭菜里下了剧毒的,只怕里头的人还没察觉,便已经闹出人命来了。”
两名狱卒到底也怕闹出人命,便赶紧进去了。
邵敏茹跟在两人后头,一路进了天牢,一直走到最里面,方才见到赵郡然站在一间牢房前。她见牢房里正坐着一名男子,瞧侧影正是阮秦华。
“郡然,你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纵然有错,也有律法来惩治,你这样做可是自毁前程啊。”邵敏茹忧心忡忡地责备道。
赵郡然乍然见到邵敏茹,不由露出惊恐之色。她飞快地将食盒盖上,让海兰提起来掩在身后,笑容尴尬道:“长姐怎么来这里了?”
邵敏茹道:“我便是怕你出事,才跟来的。”她说着便看了一眼海兰手中的食盒,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赵郡然笑道:“只是些寻常的吃食罢了。”
“拿来让我瞧瞧。”邵敏茹道。
海兰却是将东西紧紧地护在身后。
邵敏茹对赵郡然道:“你休怪长姐严厉,有些过错一旦犯下了,便是无法挽回的。”说着又对狱卒们道,“还请两位大哥将这位囚犯带去让大夫细细诊治,若是出了事,只怕你们和我妹妹都是担待不起的。”
依照邵敏茹的逻辑,她必然会认为赵郡然怕阮秦华和红袖出卖自己,便会找机会杀人灭口。邵敏茹等了许久,终于逮到了这个机会,哪里会放过赵郡然呢。
赵郡然冷冷一笑,对邵敏茹道:“长姐怎么不瞧瞧我是来给谁送吃食呢。”
邵敏茹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牢中的男子,那男子慢慢转过头来,见到邵敏茹的时候神情寡淡,很显然并不认识她。
牢中的人长得同赵郡然有三四分想象,尤其是那双眼睛,极为肖似。
邵敏茹愈发不解地看着赵郡然道:“他是谁?”
赵郡然笑道:“她是我的亲堂弟,赵兴达。哦,对了,长姐怕是从来不曾听闻过此人。”
邵敏茹将信将疑地看了赵兴达一眼,只见他虽身量高挑,却明显还稚气未脱,分明就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
赵郡然道:“他自小就得了一种怪病,个子长得奇快,而智力却是日渐衰退,还常常有暴力倾向,伤了村中不少人。半个月前,我听说我的叔父因无钱为他治病,便将他赶出了家门。他在京师晃荡了数日,因打伤了一名公子哥,便被送进了天牢。”
邵敏茹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赵兴达,朝赵郡然笑道:“原来如此,他真是个可怜孩子。”
赵郡然笑道:“不然长姐以为如何,难不成以为赵郡然是进天牢来给囚犯行私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