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欺瞒太后,按例当五马分尸!”
大夫人面容憔悴,面色惨白,可见这些日子在宫中装疯卖傻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她看了邵振楠一眼,咬牙道:“我本是能够骗过太后的,若非你的好妹妹设计戳穿我,我又何至于此。”
“你当真以为浣沙宫的宫女们是瞎的,一两日装疯卖傻倒也罢了,长久如此,势必是会被人揭穿的。你以为太后会瞧不出你装疯吗?他不过是借着邵贵妃的手罢了。”邵振楠指着大夫人咬牙切齿道。
邵敏茹听到房中传来吵闹声,便快步走进来道:“父亲,母亲方才回来,您千万别吓到她才是。”
邵振楠冷笑道:“吓到她?只怕她吓到我才是。”
邵敏茹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后问邵振楠道:“父亲此话从何说起?”
“你还是问你的母亲吧,我当真是难以启齿。”邵振楠说罢便拂袖离去。
邵敏茹在床边坐下来,替大夫人理了理额发道:“母亲可认得敏茹?”
大夫人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吐字艰难道:“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毁了你的前途啊。”
邵敏茹吃惊地望着大夫人,她颤巍巍道:“母亲说什么?母亲,母亲您已经康复了?”
大夫人看着邵敏茹,嘴角微微有些抖动,过来良久她方才道:“母亲没有疯,母亲是不想死。可如今却是因此激怒了太后,只怕母亲是不能再陪伴你了。”
邵敏茹闻言整个人瘫软在了床边,她愈发惊愕地看着大夫人道:“母亲是装病,这不是欺瞒太后吗?那可是死罪呀,母亲怎能如此糊涂。”
大夫人纷纷道:“原本是能够欺瞒过去的,可邵贵妃竟是让她的宫女在我房中放了一条蛇,我一时害怕,便跑出去唤宫女侍卫,如此便被人知晓了我装疯一事。”
邵敏茹问道:“既然太后已经知晓,为何还肯放母亲回府?莫非太后愿意原谅母亲?”说到最后,她不由庆幸。
然而大夫人的一席话却是给她扣了一盆凉水:“太后说,正月结束之前,允许我回府来休养。养好了身子,方才有力气走完十八层地狱。”
邵敏茹闻言面色骤变,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她一时间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大夫人将她抱在怀里,不舍道:“母亲这辈子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后悔过的。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为你谋个好前程,便要早早地去了。”
邵敏茹靠在大夫人怀中,泪如雨下,未多时便染湿了大夫人的衣襟。此时的她已是泣不成声,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
大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你父亲与我已是相看两厌,我遭此变故,他也是无所疼惜的。只可怜你,将来怕是要被你父亲看缺了。”
邵敏茹摇了摇头道:“敏茹并不在乎这些,若是可以,敏茹愿意替母亲去受过。”
大夫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叹息道:“你哥哥身在军营,你父亲又受你祖母约束,将来在相府,你一个人又要如何与赵郡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