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曾开口。
皇帝问那大宛人道:“你若只是去偷盗的,又如何知晓她姓赵呢?”
大宛人眸子一转,说道:“那是因为我早些时候便知晓她,她曾经是在一家叫本草堂的医馆里行医的。”
皇帝看了赵郡然一眼,说道:“朕打算将这案子交给你自己来审。”
赵郡然明白,皇帝这是想要保她。不,应该说不能叫做保她,而是暂且留着她。赵郡然朝皇帝福了福,柔声道:“郡然谢陛下恩典。”
皇帝神在在地靠在龙椅上,像是观戏一般看着她们。
大宛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赵郡然却是不卑不吭,她走到大宛人面前,问道:“你说你早些时候便知晓我是本草堂的女医,那么想来你很早以前便来京师了?”
大宛人点了点头,面上不善道:“我一年前就来京师了,否则又怎会知道赵小姐你呢。”
赵郡然有些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后又问道:“你千里迢迢来京师,是为何而来呢?”
大宛人道:“我本是想来购置棉麻丝绸带回大宛去贩卖的,可因为图便宜,便遇上了奸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被骗走了。无奈之下,便只能做起了偷盗的营生。”
皇帝微微眯起眼,见大宛人的话答得天衣无缝,便且看着赵郡然如何从他的话中找出漏洞来。
赵郡然叹息了一声,像是十分怜悯他的遭遇一般,说道:“你一个他国人千里迢迢来此,本就十分艰难,竟然还遇到了奸商,实在是遭人同情。对了,这件事你可曾禀报给府尹?”
大宛人见赵郡然的神色似乎的确像是在为他的遭遇抱不平,一时间只当是她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话,便悄然松了一口气。大宛人摇了摇头道:“因为那奸商已经下落不明,就算报官也已经找不见他了。况且我因为身无分文,已然偷过商贩的吃食,若是报官反倒连累了自己。”
皇帝见大宛人字字句句都说得如此顺溜,嘴角不由扯出一丝笑来。这一次,赵郡然可是遇上对手了。
赵郡然顺着大宛人的话说下去:“你被骗光了钱财,无钱回乡,便不得不在京师偷盗过活?”
大宛人忙点了点头。
赵郡然有些感慨道:“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你倒也是十分不易的。不过我瞧你进义塾的时候是带着一柄大刀的,又能与我的侍女过上几招,可见是个武者,难道连自食其力的本事也没有?”
“京师人向来瞧不起我们大宛人,说我们粗鄙,又如何肯给我们派营生呢。”
赵郡然问道:“你既然知晓我曾经是在本草堂的,那么应当知晓后来本草堂内的段大夫和沈大夫为何亡故的吧?”
大宛人顿时怔了怔,眼球飞快地转动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方才道:“我先前是住在西市的破庙里的,因此才会见过赵小姐。可后来怕西市的人已经认得我了,便又去了东市,对于你说的人为何亡故,却是没有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