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说道:“今日先行杀了萧影之人,想必武功最高,瑶儿远嫁漠北,非得有这么一个高手严加保护不可。待我出嫁之日,那便选他做护嫁,如此瑶儿每日处身上京幽宫之内,身边有个能人,也不致被辽人欺凌。父皇你舍得舍不得?”
朱温想也不想,冲口便道:“哈哈,有何舍不得,到时任你点哪个,父皇无有不允!”
朱瑶道:“女儿谁也不要,便只要杀死萧影之人!还有啊父皇,他们可只听你的号令,万一途中不听话,女儿可半点法子也没有!”
朱温怒目扫视四围一圈儿,厉声道:“谁敢不听话!”
回脸对朱瑶笑道:“瑶儿你就别多心了,大不了到时父皇给他吃上一粒药丸儿,瞧他还不听你话?”
朱瑶喜道:“这个法子不错,咱们这可说好了的,父皇。”
朱温道:“好好好,全依得你,全依得你!”
这样一来,风万里、公孙一电、韩书彦又多了一层顾忌:“公主小小年纪,当真心机够深,她这招里面恐吓利诱,无所不包。她先让皇上许下利好,金银美色面前,人人争得头破血流,她来个坐享其成,轻而易举便救走了萧影。然而这位小公主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怕稍有不慎,非但救萧影不成,反而送了他的命。是以又以杀死萧影之人护嫁为名,恐吓四人,叫人不敢真个动手杀萧影。倘或自己杀了萧影,护嫁去辽国,甭说她原本就心计高超,惯能杀人于无形,便是她不使花招,只不给那个‘千虫万蛊啮骨丸’的解药,不出一年,却也没命。”
高雷乃耿直愚鲁之人,心下半点猜不透朱瑶用心所在,这一着倒在朱瑶意料之外。
朱瑶一脸担忧,瞧着四人狼一般又向萧影扑上。
她先是看见公孙一电架开了高雷一刀,韩书彦和风万里各自荡开对方兵刃;后又见高雷追打公孙一电,风万里与韩书彦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场外不知端的之人,站在那里,不道发生了何事,竟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窝子里面打了起来?尽皆呆立当场,挢舌观斗。
风万里就算再好色,此刻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只是李宛儿如斯美色,白白送与旁人,总是心有不甘。更何况皇上面前,总得演演戏,做出一副奋不顾身诛杀萧影的样子来。
韩书彦虽对李宛儿志在必得,巴不得一剑便将萧影碎尸万段,但还是忌惮朱瑶三分,到底杀不杀萧影,一时倒还拿不定主意。
各大高手之中,便只有高雷真刀真枪,一刀刀朝萧影招呼。其余三人均是各怀鬼胎,敷衍场面。
这时只听高雷粗声骂道:“公孙老儿,你当我高雷甚人了?我杀萧影,那是忠心为了皇上,你道我高雷看中那个美貌小妞儿?我呸,倒是看不出来,你公孙老儿平日一本正经,在这样漂亮的妞儿面前,也一样把持不定,狗熊一样,过不了这个美人关口!”
公孙一电边躲闪高雷凌厉无比的弯刀,边心平气和道:“雷兄,这事儿你可是误会兄弟啦。咱俩且先住手,待兄弟慢慢与你分说,如何?”
高雷怒道:“呸,识相的就别挡着我杀萧影,如若不然,定叫你死得很难堪!”说着又提刀奔向萧影。
公孙一电身子一跃,挡住高雷去路,垂剑在地道:“雷兄……”
高雷却不问青红皂白,抡刀就砍。
公孙一电身形微侧,将剑斜在他刀口上,运劲卸却这刀力道,大声道:“你……今日之势,你当真看不明白吗?你我平日交好,眼睁睁见你陷入绝境,我却不得不管!”
高雷怒气未消,仍是粗声八气道:“什么绝境不绝境!你见色忘义,为了那美貌小妞儿,对皇上不忠,对兄弟不义,我看你才陷入绝境了呢!”
饶是公孙一电平日沉得住气,听了这话,也暗暗火起,骂道:“你这呆子,与你说不清楚!杀了萧影,你还要命不要?”
高雷仍自不明所以,惑道:“杀了他,怎地没命?”
皇上面前,公孙一电哪敢多说,但眼下不说个明白,高雷性情鲁钝,终究难于明白其中关窍。情急之下,他边与高雷打斗,边用剑在地上雪中写了个“皇”字,又在“皇”字的下首写了个“高”字,在“高”字头上画了一把刀,然后一剑下去,将“高”字头上削了个平,只剩得下半个字。
高雷见字,依稀猜到了公孙一电的意思,大声喊了出来:“你说我若杀萧影,皇上会杀我?瞎说八道,狗屁不通!你公孙一电分明想要那个小妞儿,还装得这般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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