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楚楚不解。
我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大厅的墙壁上,两条鱼的状态比我想象得更糟糕,尤其是那条大鱼,每隔几秒钟就要翻身回游,根本安静不下来。
至于那条巨鱼,则是保持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一种奇怪姿势,鱼身向右倾斜,肚腹露出一半,几乎要横向翻倒下去。
影子将轮椅停在大厅中央,正对那两扇玻璃门,一动不动地观察局势。
“谁都不要出去,敌人势大,暂避锋芒为上!”我大声疾呼。
“敌人在哪里?”影子抬头,深深地皱眉,“我只感受到密云不雨,却无从发现敌人的影踪。夏先生,难道你已经用另一种方式侦测到他们的动向?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他的神情极度疑惑,似乎并不确信我说的话。
我只思索了几秒钟,立刻自口袋里取出手机来。
“你要打给谁?”影子双眉一立,眼中怀疑之色更加浓重。
“竹夫人。”我简要地回答了这个名字,并不愿做过多的解释。
之前,齐眉与竹夫人在地下八层的办公室里谈崩,暴起射击,子弹灼烧了竹夫人的发丝。由此可见,双方之间存在极深的成见。
作为局外人,我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此刻只想通过竹夫人了解“镜室”的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诡异变化。
“你有什么事,向齐眉咨询也是一样。”影子举手,阻止我的拨号动作。
我叹了口气:“那就请齐先生进来吧。”
影子上下打量着我,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按下扶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我进来时走过的那扇门。
同时,他揿下一个送话器的按钮,低声吩咐:“齐眉,你进来。”
门口人影一闪,齐眉轻快地走进来,那扇门随即关闭。
“齐眉,夏先生有事要咨询你。”影子说。
我再次叹气,这些人没有准确地预见到危机迫近,所以还在拘泥于一些程序、面子的问题,白白浪费时间。这是最要命的,因为在影子召唤齐眉这个过程中,我方至少浪费了五分钟时间。五分钟,足够“镜室”的电梯运送大量敌人过来了。
长廊尽头的电梯紧闭着,我相信那里就是双方短兵相接的入口,貌似平静,实则已经剑拔弩张,只差一个崩缺霹雳的契机。
“好,夏先生请问吧。”齐眉立刻走近我。
在影子面前,他的态度非常恭敬,不带一丝素日的玩世不恭、洒脱不羁。
我低声问:“‘镜室’下冰湖的情况你了解多少?你说过,抽干冰湖,让其它水脉中的水都流向这里来,就能把哥舒飞天释放出来,是这样吗?”
这几句话是概括了他跟竹夫人的谈话,再加上我的推测,才形成的简要答案。
我只要他回答“是”或者“不是”,那样能节约大量时间。
“是。”齐眉回答。
“冰湖下除了泉水,还有什么?水脉大开,除了解救哥舒飞天,还会带来何种隐患?水脉来自‘镜室’之外,如果有敌人循着水脉长驱直入而来,将会是哪方面的敌人?你肯定已经将哥舒水袖带来,她如今在何处,能否马上请她过来见我?”我一连四问,个个都是目前亟需解开的疑团。
在我说话时,齐眉的眼睛一直在不停地眨动,证明他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组织答案。
久在官场上行走的人,如果连这种“一心两用”的本事都没有,那也就不用吃官场这碗饭了。
我的话音刚落,齐眉已经开始回答:“湖底除了泉水,就是容易开凿疏通的石灰岩、砂岩。从湖底软壳的外部增加水压,很容易冲破阻塞,形成粗眼筛网的结构,那么多方水脉都可以顺畅地进来。按我的推算,无论哥舒飞天此刻在哪里,最终都能借着顺流到达这里。第二个问题,隐患肯定是有的,水脉一开,一定是泥沙俱下,好坏各半。如果是敌人借机杀入,最有可能是日本幻戏师门派。”
这种分析与我所料一致,而且多方证据也指向了同样的答案。
齐眉接着说:“我曾经调查过,京津、冀鲁、豫皖等地虽然也有江湖朋友对‘镜室’里的秘密感兴趣,但他们暂时还没有胆量杀到济南来。毕竟济南是南北通衢的中原大城,更是山东的省府,其间卧虎藏龙,高手极多。京津两地的道上朋友不甘自降身份南来,而冀、豫、皖三地则是不敢上门找死。综上所述,能够排除国人内讧的可能性。回过头来再说日本幻戏师门派,这一派中很多弟子都是带艺投师,既有精于剑道的武士望族后人,也有门派没落后的忍道大师,更有在中东大漠从业多年的职业雇佣兵。这些人身份驳杂,来历多样,战斗力也高低悬殊,造成了我们无法做针对性的迎敌部署。”
他的资料搜集工作做得极好,而且分析入理,很有针对性。
“当下呢?如果幻戏师门下弟子大举入侵,我们该怎么迎敌?胜算几何?”我继续追问。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齐眉先向影子望了一眼。
我预感到,他的判断一定与影子迥然不同,所以心里不确定要不要当着影子的面据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