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两个人带枪来贫民窟。
一个人教我用枪。
但他们先带来了别的东西。腌牛肉、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吃的杰迈玛阿姨枫糖浆和白糖。还有酷爱、百事和大袋装的面粉等,都是贫民窟里没人买得起、就算买得起也没人卖的东西。我第一次听罗爸爸说选举快开始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像是雷电和暴雨即将来临,而你毫无办法。其他男人来见他,没有一个长得像他,有几个的肤色比乐小子还红,几乎就是白色。他们坐着亮闪闪的轿车来去,谁也不问他们是谁,但每个人都知道。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你回来了。你比戴斯蒙·戴克还巨星,比斯卡塔莱茨还巨星,比米莉·斯莫尔还巨星,甚至比任何一个白人都巨星。你还没长胸毛的时候就认识罗爸爸了,你开车来贫民窟,就像夜间的一个贼,但我看见了你。我在我的屋子外面,罗爸爸安排我住的屋子。我看见你开车来,只有你和乔奇。罗爸爸叫得像个小姑娘,跑出来用他庞大的身体拥抱你,而你的个头一直那么小,你只好大喊大叫命令他放下你,再多一点拥抱和抚摸,你就会误以为他是米克·贾格尔了。你变了,现在的你满嘴都是没人知道的名字,你说有个粉友自称斯莱·斯通,其实真名是女孩子兮兮的西尔维斯特,他给你一个串场的机会,就好像扔了块骨头给野狗,你跳上舞台碾压全场,但有些黑人说这是什么嬉皮狗屁?他们完全不喜欢你,你说操他妈的狗操的,老子自己办自己的巡演,斯莱·斯通一转身继续去吸可卡因了,留下你一个人流落拉斯维加斯。我们反正不认识他,但现在是你总在说我们不认识的人。你说那个粉友的歌迷无法接受真正的节拍,你演了四场就离开了。
但那只是桥下的流水。你在巴比伦四处漂泊,剩下的故事罗爸爸就能讲,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于是罗爸爸开始讲,而你只是点头。然后你说你有大事要谈,但现在只能等一等了,因为所有人都听说你在哥本哈根城,纷纷跑来感谢和称颂你,你这个受苦人成了巨星,但没有忘记还在受苦的其他受苦人,有些人因为金钱感谢你,因为现在你在供养三千人,每个人都知道但没有人会谈论,可你的卡车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不是我们预想中的样子,让我很生气,因为我最讨厌有钱人假装没钱,就好像贫穷是你的某种姿态。一个女人拥抱你,说他有焖豆子,你说妈咪啊你知道我不吃猪肉的,她说我那是伊塔焖菜!好吃得很,懂吗?你说那好妈咪,你去给我盛一大碗,用你家厨房里最大的碗,然后送到罗爸爸家,因为我和他有很多事情要谈。然后你和罗爸爸就走了,包括乔西·威尔斯在内的所有副手都没跟着去。我看着乔西·威尔斯,他看着他们走远,他站在那儿,看着,哧哧怪笑。
带枪来贫民窟的两个人看着你用唱歌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他们一点也不高兴。上城区没有人感谢和称颂你。带枪去八条巷的人也一样,八条巷依然归警长杀手所有。那个人知道他支持的政党要参加重选,他们必须获胜,维持权力,将权力带给人们,所有的同志和社会主义者。但不是带枪来哥本哈根城的叙利亚人,他希望这边能获胜,就算坐在宝座上的是上帝,他也想把上帝赶下台。带枪来的美国佬知道赢得金斯敦的就能赢得牙买加,赢得西金斯敦的就能赢得金斯敦,不需要听贫民窟的任何人说他就知道。
迈克尔·曼利总理在电视和电台上对所有人说你的第一个大机会是他给的,要不是他,你就根本出不了名。还说他一向支持被压迫人民和斗争中的同志的声音。而你唱绝对不要让政客卖你人情,否则他就想永远控制你,但他不认为那首歌是唱给他听的,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搞政治了,他是约书亚。
带枪来哥本哈根城好让我们解决八条巷问题的男人听见你和罗爸爸聊得兴高采烈,像是又回到了学校里,正准备去搞什么恶作剧;他挠着他的叙利亚脑袋,问罗爸爸为什么找你聊天,你支持人民民族党是出了名的,因为他们给了你第一个大机会,这位小个子拉斯塔莫非是想说服罗爸爸加入人民民族党?你不知道从那时候起人们就像老鹰似的盯着你,因为你总和罗爸爸聊天,罗爸爸甚至到上城区你家一待就是一整天。那个周末罗爸爸忽然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风传他去了英格兰听你的演唱会。据说你也在和警长杀手谈,他的副手杀死我的家人,于是我开始以另一种方式恨你,但我依然爱罗爸爸。是你转化了他,你让他变成另一个人,我们有目共睹。尤其是乔西·威尔斯。乔西·威尔斯看着你,我看着他看着你,他不喜欢事态的发展,他没有公开
宣扬,但他对任何愿意听的人说。小鸟说罗爸爸正在变得软弱。
但有一天,哥本哈根城的一个小子持枪抢劫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公主街和海港街路口卖布丁和椰子饼。她来罗爸爸家里,把那小子指给他看,他的住处和我隔着三个门,谁也不喜欢他。那小子的母亲大喊上帝啊!天啊!爸爸,可怜可怜这孩子吧!他没有父亲教他做人的道理!但那是撒谎,她在撒谎,否则她的逼里早就没水了。乔西·威尔斯只是哧哧怪笑,因为罗爸爸近来总是想得太多,但这次不一样,爸爸扯掉那小子的衣服,叫人拿来大砍刀,用刀背揍那小子,每一下都像打雷似的撕裂空气,每一下都擦掉一层皮肤。那小子惨叫哭号,但罗爸爸壮实得像棵树,动作快得像阵风。天,罗爸爸,上帝,罗爸爸,可是啊罗爸爸,都是因为她想要我的鸡巴,但我不肯给她,那小子说,结果罗爸爸更生气了。他踢翻那小子,揍他的后背、屁股和腿,用够了大砍刀,他解下皮带,拿皮带扣抽那小子。皮带扣打得那小子的后背、胸口和额头直冒血。母亲跑过来大喊大叫,但他给她脸上一皮带,打得她一个趔趄,转身跑了。人们纷纷出来看。他掏枪要杀人,但母亲跑过来用身体盖住那小子,哭着哀求罗爸爸,哀求被抢的女人,哀求安息在锡安山的耶稣基督。她抬出耶稣的名头,连罗爸爸都得避让。他说,养出这么一个逼眼儿崽子的女人也该吃子弹,他垂下枪口指着女人的脑门,但最后走开了。
牙买加劳动党在六十年代统治这个国家,但人民民族党对大家说更好的必定会来,赢得了1972年的大选。现在劳动党想要回这个国家,没有哪条法律说他们做不到,说他们不能这么做。下城区对外封闭,警察已在高喊宵禁。有些街道安静得连耗子都知道最好别露头。西金斯敦坠入火海。人们依然想知道劳动党有了哥本哈根城为什么还会失去金斯敦。有人说是因为雷马,那个地方夹在劳动党和民族党之间,投票结果不利于劳动党,因为民族党许诺腌牛肉、烘焙面粉和更多的练习册供孩子带去上学。带枪来贫民窟的男人带来了更多枪支,说除非雷马的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小孩流血,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开心的。但两个党派都目瞪口呆地眼看着第三个党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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