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开的窗户。防火楼梯修在中间。拱门前有三级台阶,看上去还挺漂亮,其实是以前布希维克有钱人酿啤酒的地方。咱和奥马尔在外面待了近十分钟,马路对面每天守窗口的女人知道我在这儿,但到现在还没有拆家或打手出来。另外,这小子说得对,揽客的完全不见踪影。
——奥马尔,你去里面看看那两个血逼养的小子在不在。
——好。
奥马尔左右扫视一眼。好习惯。他跑过坐在门廊上的毒虫妓女,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大门。他妈的坏兆头。我正要叫他掏出枪来,但没这个必要了。路边有一辆道奇厢式货车停在四个水泥垛子上,等人把轮子装上去。修自行车的小子钻进了L线地铁站。女人嚷嚷什么她不在乎黑鬼做生意,生意就是生意,没脑子的黑鬼和毒虫想在这种事上烧钱她管不着,但谁也不能跟她说自家门口就是个毒巢。什么样的拆家会在卖快克的地方旁边搞出一个毒巢?我正要对她说去你妈的,因为道友拿到白粉后只会有一个念头,就是一秒钟也不耽搁地吸进身体,因此在附近弄个安全屋供人点火吸粉,再加上立刻能买到的好货,那就是翻倍的收入啊。况且这样还能免去警察在他们身上搜出吸毒用具的担心。但我可不想跟一个活像我中学校长的女人说这番道理。
奥马尔从门口出来,摇头表示不在。直到他摇头的这一瞬间,我才相信小伙子没说错,他们真的放弃老窝,去毒巢安营扎寨了。
向西两个街区,盖茨街和中央大道的路口。街区左边只有两幢楼没有被点过火或意外失火被焚毁。布希维克现在几乎每个街区、每条马路上都有住宅、公寓楼甚至褐石豪宅被烧成白地,供业主去领取保险金,因为布希维克的房屋根本卖不掉。我
们站在盖茨街和中央大道的路口。毒巢。
——他妈的牙买加人都好像你们就是上帝。你们才不是。你们连自己的屁事都管不好。你们狗屁不如,每一个都是。你们就应该雇我管你们的生意,因为你们什么都管不好。还有——
我一个耳光扇飞了她剩下的半句话,打得她踉跄后退。她摇摇头,正要尖叫,却被我一拳挡了回去。我掐住她的喉咙,使劲一捏,直到她发出的声音像是鸭子叫。
——听着,他妈的死肥婆,咱受够了你在我耳朵边上像蚊子似的唠唠叨叨。你不是每个星期都能拿到封口费吗?你要钱还是要死,你他妈到底要哪一个?哪一个?嗯哼。我也这么想。现在给咱滚远点儿,否则我就拿你的肥肚皮当靶子打。
她抱住身体,飞也似的逃跑了。我走向毒巢,奥马尔和那小子跟着我。
有人把查封标牌当桌子用。我都不需要走到里面去找人。我的一个拆家就躺在门厅里的一张床垫上,进门他妈的往左看就是他。他像是刚吸了一管,烟杆挂在手指上,快掉下去的时候他突然一惊,连忙抓住。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喂,逼眼儿,你盗用自己的货物?
——啥,你说什么,同胞?你要吸一口吗?不要钱。咱不自私,兄弟,咱分给你。
——逼眼儿,既然你在这儿,谁他妈在守老窝?
——老窝?
——老窝。就是放存货的地方,你应该在那儿盯着。你应该在那儿卖东西,等揽客的带人过来。说起来,他们的人呢?
——揽客的?揽客的……什么……带人……你是要吸一口还是……你要是不吸,那咱就全吸掉了。
他看着我,像是知道我会接过去。
——你知道你他妈的搞砸了吗,小子?现在咱只能找新人揽客、卖货和看场子了,而且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因为他妈的拆家变成了客户。
——拆家变成了客户……
他像是想鹦鹉学舌,同时又睡意盎然。
我懒得进毒巢仔细看,企图舔小朋友鸡巴的妓女探头探脑张望,她像是认识他或者我。我朝她挥挥枪,她毫无惧色,只是上下扫视一眼,然后缩回了黑暗中。奥马尔站在窗口。市政府用木板封死了窗户,但毒虫又敲掉了木板。我的拆家拿着打火机躺在床单上。
——你的二号呢?我问。
——谁?
——能听见我说话吗?给我他妈的起来,否则我就揍得你屎尿横流。
他看着我,眼神呆滞,但逐渐有了表情,也可能总算看清楚了我是谁。
——我不听一个脖子上有吻痕的基佬的命令。
我看着他的眼睛,抬起枪,在他的脑门中央轰出一个窟窿。他看着,向后倒在床垫上。我抓住他的左脚,拖着他走向窗户。女人又趴在门口张望,然后弯腰想捡他的烟杆。我用枪瞄准她。
——滚,否则我就崩了你。
她转过身,和进来一样慢吞吞地出去。我把尸体拖到墙板,让他蜷缩着靠在墙上。我将他的双臂放在膝盖上,按下他的脑袋,他的样子像是在睡觉或者是魂游天外。他的口袋里掉出两团可卡因。我捡起烟杆和打火机,连同可卡因一起揣进口袋。奥马尔在外面等我。
——奥马尔,找到另一个拆家。还有,立刻带把风的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