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了点头,这才答应道,“好,我这就去拿。”
佟书瑶走进去,背对着段子离立着,脑海里突然想起很多事。
怪不得秦霜一听说她要来漠桑,就执意来跟来,原来她心中早有打算。兴许她跟着万铮来漠桑,就是为了寻这个机会。
尽管被万铮拖住,她没有跟她一起来,可她最终还是来了,可见她复仇的心情有多么地强烈。
可是,貌似她恨得太不理智了些。
“不要担心,秦姑娘暂时没有危险。”身后响起温和地劝慰。
“暂时?”佟书瑶转过身来,紧紧盯住他。
这时,楚儿拿东西回来了,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佟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楚儿来帮你,你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不用了,楚儿,你先下去吧。”佟书瑶道。
“哦,好吧。”楚儿点点头,退了出去。
佟书瑶在桌子边上坐下来,这才缓缓摊开手,取下那块已经染满了血的手帕,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出现在了眼前。
好深的一道口啊!
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她何时干过这种奋不顾身,见义勇为的事情?自己自从穿越到大齐,思想政治觉悟有所提高啊。
关键是在那一刻,她的行为没有犹豫半分,几乎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回想起来,自己都太佩服自己了。
可是,因为这个见义勇为的壮举,她害得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不但没能报仇,还身陷牢狱。想起秦霜那句“我只当从未认识过你”,她的心就揪了起来。
她算什么好朋友?算什么好姐妹?
拿起桌上的酒壶,缓缓倾倒出来,淋在手心的刀口上。
火辣辣的痛瞬间传遍了每一个末梢神经,她却硬是咬着舌头,没有哼出一声来。
自找的,不是么?
可是如果她不这样做,眼睁睁看着端伟岸死在了秦霜手里,她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洗干净了伤口的血渍,她拿出药膏来,正要往伤口上涂。药膏就被一只手拿了过去。
紧接着,受伤的手被另一只手托住,凉凉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了上面。
冰凉的感觉稍稍减轻了一点伤口的疼痛,让她放松了紧咬着的牙关。
纱布一圈地缠绕上去,动作很轻柔小心。
“可不可以帮我跟大王求个情,请他放了秦霜。”佟书瑶蓦地开口。
段子离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语声淡淡。
“秦姑娘做的是什么事?她刺杀的是谁?她既然有胆做这件事,便能想到这后果。就算她有再大的苦衷,这其间有天大的误会,刺杀大王的罪名也是不能说放就放的。”
其实他不说,佟书瑶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不是一不小心犯了的小错,即便端伟岸再大度仁慈,又怎么能容忍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呢?任谁也不能容忍吧?
她只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我想见见秦霜。”她突然道。
德庆殿。
“大王,皇城门外有个人送来一封信。”
一个仆役匆匆跑进了德庆殿。
自出现了刺客那惊心的一幕,端伟岸便一直半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拿过来。”
仆役将手中的信呈了上去,端伟岸盯着信封上陌生的字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打开来。
“踏风肩马红尘中,斜阳一缕映腮红。湖岸江畔柳飘絮,雪中俏影似暖冬。”
端伟岸猛然捏紧信纸,看向仆役。
“此人在哪里?”
“在皇城门口。”仆役回道。
“务必将他请进来。”
漠桑皇城的地牢里,阴暗潮湿。秦霜背对着她而立。
一把锁,牢里牢外,几步之遥。
但佟书瑶却觉得,那一把锁却将她们隔开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秦霜……”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佟书瑶望着秦霜固执的背影,刚开了个头,就被秦霜冷冷出声打断。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我破坏了你的复仇大计,但是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我是在救你。你认为你真的能杀掉端伟岸?就算能杀了他你也不能全身而退。玉石俱焚的报仇方式,你认为值得吗?”
就见秦霜突然转过身来,愤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上浮起凄冷的笑意。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阻止我的人竟然是你。是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伙伴,是我掏出真心去对待的好姐妹。我真是好傻好傻!我只是奇怪,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竟然就将你收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