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脉脉,但搅局的人却总是锲而不舍――脸还没有擦完呢,追在后头的人就已经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丫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居然连轻功都用上了!你倒是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家阿勉?他哪里不好了?”
花满楼的背脊立时就是微微一僵:“雷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雷勉向阿墨提亲了?
“哦花满楼啊!你来得正好,我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衣着邋遢的男人邀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忙不迭地向小姑娘的“娘家人”解释着,“小丫头要是嫁给阿勉,就是我雷家的人了,以后就能一直留在雷家和我一起研制各种各样的火药和机括,还能看到我们雷家的各种秘方秘法,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四五十岁的男人须发都已经花白,此刻却是得意洋洋地抬着头,脸上和话里话外全都是“快来夸奖我”的神情和语调,简直就像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花满楼看不见,也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附和着夸奖他,却是不自觉地加大了揽在小姑娘腰间的手臂上的力道,将小姑娘紧紧地压进了自己的怀里,正要开口,却忽然就有一道无奈的声音插了进来:
“二叔,您又在胡闹些什么了?”
――雷勉正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语气虽是有些不客气,但看向自家二叔的目光却只有满满的无奈,显然是并未生气。
男人一见自家侄子来了,立时就是精神大振,赶紧凑到他身边,嘀嘀咕咕地把自己先前想到的“好主意”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雷勉好脾气地听完,脸上的无奈更甚,转头看向眉头微皱、把小姑娘紧紧揽在怀里的花满楼和皱着一张小脸的柳墨归,唇边却是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勉,你快表个态啊!”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丫头,让阿勉跟你说,你有什么对他不满意的,只管说,我一定押着他改!”
雷勉被自家叔叔的不着调闹得摇头失笑,却是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到了小姑娘的身上:“二叔说的是,阿墨,我可以改的。”
“雷勉!”小姑娘气急,“你怎么也跟着他乱来?”
“这怎么能是乱来呢?”雷勉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忙不迭点头“支持”自己的叔父,慢吞吞地开口,“阿墨这么可爱,我又怎么会不喜欢?”
花满楼的眉头皱得更紧,素来温和的脸上难得地有些不虞:“雷兄慎言,此事开不得玩笑。”
雷勉挑眉,却是并不接话,反而继续温柔地看向了小姑娘:“阿墨,你只管说,我什么都愿……”
“改也没用!”小姑娘终于是被那叔侄俩闹得炸毛了,还没等雷勉说完就一口打断,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气呼呼地瞪了那叔侄俩一人一眼,伸手就抱住了花满楼,整张脸都埋进了花满楼的怀里,“我就是要嫁也嫁给花满楼!你才改不成他呢!”
小姑娘的话音刚落,一时间,万籁俱寂。
……
柳墨归这晚早就已经洗完了澡爬上床,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半天,终于是有些受不了这样失眠的折磨,挠了挠头发,掀开被子爬下了床,坐到桌边,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
水是傍晚的时候倒的,现在早就已经是凉透了,凉水随着喉咙滑进胃里,似乎是将心头的烦躁稍稍压下去了一些,可下一刻,那种莫名的烦躁就又是越来越厉害。
小姑娘咬了咬唇,趴在桌子上直愣愣地盯着茶壶发呆――今天,也没什么事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下午的时候她说完“要嫁也嫁给花满楼”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一下子没了声音,她莫名地就觉得心虚了起来,推开花满楼就一个人跑回了房里,然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花满楼了。
花满楼会不会生气了?他一向不喜欢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可是……小姑娘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委屈――她也没有开玩笑啊,花满楼确实是……很好很好……
小姑娘伸手揉了揉眼睛,沮丧地耷拉下了脑袋,却忽然听见有敲门声响起,愣了愣,赶紧披了外袍去开门。随即在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脸一下子就莫名地有些烫了起来:
“花、花满楼,你怎么来了?”
“阿墨,”花满楼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随即却是顺势将手向下滑去,握住了小姑娘垂在身侧的小巧温软的手,“我……有些事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