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再放*,托马斯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要不是得绷住示弱的态度,他绝对一拳给到兰伯特脸上。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也配肖想夫人?
实际上伯莎并没有告诉托马斯来的究竟是哪股势力。
但他也不是傻瓜:之前的案子抓住的是内阁大臣和海军上校,再加上怀特牧师承认大部分核心成员为知识分子,这足以证明真理学会势力很大,与其雇佣一批混混打混战,不如随便弄个官方由头找麻烦。
不仅如此,托马斯甚至觉得,到时候来的八成是苏格兰场。
因此就更得拖兰伯特·伯恩下水了。
“那你……”
他摆出服软的无奈姿态:“那你想怎么算?”
兰伯特立刻狮子大张口:“二八分,你二我八。”
托马斯:“你——”
兰伯特:“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急着啃西边那块硬骨头。到时候你们挨了打,我还愁没油水捞不成?泰晤士,想明白点,是你在求着我办事。”
在对方气焰嚣张的要挟下,托马斯再次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三七,”他说,“我们三,你们七,哪里距离我们的地盘近就算哪里,其他的都归你们,行吧?”
这有什么不行的?
这么一来,白鸽子帮将成为白教堂区势力范围最大的地头蛇。白来的机会丢到兰伯特脑门上,他今天怕是要乐得从梦中笑醒。
“好。”
兰伯特心底早就开花了,面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轻蔑模样:“你们打算怎么做?”
托马斯的神情就像是一名吃了败仗的将军。
他好似已经谈判失败了,因而再开口时虽然看似镇定,却止不住地丧气起来:“倒是简单,与其等对方上门,不如给对方主动制造破绽。夫人的意思是说,和你事先约定好,造些咱们火并的假消息出去,必要时装模作样打打架,让别人以为白教堂区在内斗。”
“这我明白了。”
兰伯特也不傻:“到时候政府决定渔翁得利,趁着你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来找茬,咱们再反将一军,冒出来毫发无伤的底牌给政府‘帮忙’。是这个意思吧?”
托马斯:“是这样没错。”
果然是娘儿们才能想出来的法子,阴阳怪气的。
兰伯特在心底很是不屑,泰晤士夫人有两把刷子,但到底是个女人。要他说就该干到底,这么装模作样给谁呢?
不过他也不介意。
这装模作样的起“冲突”,谁也没规定个限度不是?这甚至是个趁火打劫泰晤士夫人的好机会。
一想到那位漂亮的夫人低声下气求自己的模样,兰伯特就觉得躁得慌。
“行,”他摆出一副大度豪爽的模样起身,“这事就这么定了,给你夫人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到底。”
“那就好。”
托马斯扶了扶帽子:“希望你恪守诺言。”
待到托马斯转身离开拉顿夫人的办公室,房门一关,他脸上仿佛败家之犬的慌张颓唐便一扫而空。
青年恢复了平时冷静自若的神情,冰蓝色的双眼中一片清明,哪儿还有刚才无奈且紧张的模样?
示弱忍耐是必须的,兰伯特人不傻,但是够自大。
他以为他了解泰晤士夫人和她的男孩们,于是托马斯就按照兰伯特的“了解”来了个现场表演。
这不就成功上钩了吗?
三七分不夸张,全给兰伯特也没问题,因为白教堂区迟早会全部属于泰晤士。
他重新戴上手套,按低帽檐,大步离开妓院。
见他出门,躲在房间里的凯蒂起身:“我出去走走。”
“哎呦,凯蒂,”当即就有隔壁屋的姑娘嘲讽道,“之前热脸贴了冷板凳还嫌不丢人?没了贞操,有点骨气行不行啊?”
凯蒂冷冷看了出言的女人一眼。
她自然不会和这种目光短浅的家伙计较长短,凯蒂拎着裙摆走到室外,一拐角,托马斯·泰晤士果然在外等待。
叼着香烟的青年靠在墙壁上,不言不语的姿态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画。
让凯蒂动心的,便是托马斯·泰晤士这般抽烟的模样。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麻烦你盯着兰伯特·伯恩的动向。”
“我明白,”凯蒂点头,“他那几个亲戚在床上什么都说。要是他还盘算着什么,我肯定会通知泰晤士夫人。”
倒是个聪明的姑娘。
若不是凯蒂拖着拉顿夫人上门碰瓷,实际上托马斯·泰晤士对她都没什么印象——他又不是会逛红灯区的人。
如今看来这么聪明的人沦落风尘,倒是挺可惜的。
因而托马斯倒是稍微对其有所改观,他看了凯蒂半晌,不易察觉地放缓语气:“……我并非嫌弃你出身,凯蒂。只是之前你我根本就不熟,更遑论谈感情。”
他的本意是委婉地安慰一下凯蒂,被夫人直接回绝,她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肯定也丢了脸面。
但没料到对方既不感激,也不生气,凯蒂反而疑惑地抬眼:“你说什么呢?”
托马斯:“……”
凯蒂:“看上你无非是因为你是泰晤士夫人的弟弟,而且之前外面都传你才是把握帮派大权的那个。”
托马斯:“…………”
凯蒂:“现在我可知道了,真正管事的还是你姐姐。我也帮泰晤士夫人做事,今后还愁嫁不到好人家吗?”
说完她还嫌弃地横了托马斯一眼:“你别想太多,托马斯,我就是想当老大的夫人,至于老大是谁,我无所谓。”
领了任务的凯蒂差点把托马斯撅到天边去,潇洒地拎着裙摆转身离开。
到了当天下午,和兰伯特谈判的结果才由车夫米基共同送到了“史密斯夫妇”的公寓里。
米基进门的时候,伯莎正在听迈克罗夫特读书呢,这也算是二人自蓓尔梅尔街时就保留下来的固定娱乐。
“托马斯都去做什么了?”伯莎问。
“他去了一趟红灯区,”米基说着自己脸红了,“呃,托马斯让我先道歉,夫人,他说他是去找兰伯特的。”
这有什么道歉的!伯莎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否因为头目是个女人,她手下的年轻小伙倒是规矩的很。除了赛克斯身上还带着几分歹徒气息外,几个管事的青年各个自觉。
伯莎知道他们是为了讨好自己这个“老板”,但不管他们真实作想如何,这么做出来了,伯莎也确实有被讨好到。
“找兰伯特做什么?”伯莎问。
米基这才把大体情况和计划诉说给了伯莎。
听到他成功把兰伯特·伯恩拉下水,伯莎很是满意:“就知道他不会做错,麻烦你走一趟,米基。回去找内德领小费吧。”
“是,夫人。”
待到米基离开,迈克罗夫特才放下手中的书本。
旁听的福尔摩斯先生若有所思地侧了侧头:“这件事是托马斯一人决定的?”
伯莎不答反问:“筹谋的怎么样?”
迈克罗夫特:“是好是坏,管用就行。托马斯很了解白鸽子帮的头目。不过……”
男人的一句转折拉长了半个音节,那很微妙,但伯莎仍然默契地抓住了他展露出的多余情绪。
不用迈克罗夫特多言,伯莎就接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他擅作主张而没问我,让你意外了吧,迈克?”
迈克罗夫特却是一笑。
“转念一想,也不意外,”他说,“泰晤士夫人需要的是得力助手,而非提线木偶。”
是这样没错。
伯莎就是把邮差的话转述给了托马斯,而后让他“去凯蒂那边走一趟”罢了。剩下的部署和想法,都是托马斯自行考量的。
或许他还问了内德的意见,但不论过程,这个结果伯莎相当满意,也大抵符合她最开始的预想。
“到时候真理学会找我的麻烦,”伯莎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打算做什么吗,迈克?”
“当然得动一动了。”
迈克罗夫特颔首:“倾巢而出,自家家门空空荡荡,这不是白捡的机会。”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但伯莎并没从迈克罗夫特眼底看出什么满意来。
“有麻烦?”于是她问。
“倒也不是麻烦,”迈克罗夫特叹息一声,“就是得请你出面,夫人。”
“怎么?”
“真理学会的成员供出几位和我一向不太对付的官员,”迈克罗夫特说,“最为方便的解决办法就是,再拉拢一位重要大臣代我行事。只是这位人选……”
“可是我认识的人?”
“是也不是,”他回答,“是沃德夫人的父亲。”
“……”
行吧。
她和沃德太太也算是孽缘,从朋友到敌人,如今看来又必须做回朋友。迈克罗夫特也是真会给自己出难题。
但伯莎从不拒绝挑战。
“好啊,”她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道,“我帮你可以,但也不能白帮忙,迈克。”
“放心。”
听到伯莎这么说,坐在对面的绅士望着他漂亮且张扬的“妻子”,迈克罗夫特淡淡一笑。
这样的对话在二人之间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在那夜的亲吻之后,当伯莎的视线对上男人的视线之时,一股陌生且微妙的氛围便在二人周围涌动。
谁也没点破,谁也没言明,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甚至依然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和礼貌语气,但就是有什么是不一样了。
“事后一定会让夫人满意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