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萄笑着回答:“我陪繁先生来参观他的母校。”
蒲蓝看向繁音:“繁先生。”
“蒲先生真是好兴致。”繁音瞟着我,冷笑着说。
蒲蓝愕然问:“繁先生怎么这么说?”
繁音没说话,转身上了车。
“太晚了,而且这样在外面走太危险了。”蒲萄说:“快送苏小姐回去吧。”
劳斯莱斯开走后,蒲蓝领着我往回走。
我跟着他,心里稍微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上车后,他突然问:“你跟过他?”
“没有。”
“撒谎。”他瞟了我一眼:“我不是想介意这个。”
轮得到他介意么?
“但我建议你离他远点。”他一面把车倒出车库,一面说:“他对女人很刻薄。”
“你怎么知道?”
“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蒲蓝笑着说:“你可以不跟我,但跟他真的不是个好选择。”
蒲蓝把我送到我家门口,我下车时,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说:“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
“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多东西。”
他没说话,低头在我的手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晚安,苏小姐。”
我转身去开门,听到跑车引擎的呼啸声。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天,那天我和繁音去看电影,散场后他照例把我送回宿舍楼下,我上楼后闲着没事往外看,突然看到了他刚刚开始离开的身影。
那一刻的惊喜,怕是无人能再给我了。
我开了门,迎面而来的竟是一股热气。
我走时把壁炉熄灭了,此时居然有人在!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转身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婆!”
我呆住了。
转过了身。
繁音依然穿着我刚刚见到他的那身黑衣服,脸上却挂着熟悉又陌生的灿烂笑容:“老婆!”
“音音?”
我不敢上前。
“嗯!”他朝我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老婆,你到哪里去了?上班吗?”
“嗯……”
“老婆?”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歪着脑袋问:“你怎么啦?”
“我……”
我一开口,眼泪就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繁音扶着我回了家,跑去拿来毛巾擦我的脸,一边纳闷地问:“咱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是你九月份装修的。”
“现在才八月份呀!”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愕然问:“老婆,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事。”我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有本书叫《家门口的小刺猬》?”
“不知道。”他使劲摇头,却也笑了:“这名字蛮像我的书嘛!”
就是他九月份写的新书。
“那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遇到了杀手?”
“杀手?”他瞪大眼睛,紧张地抿住了嘴:“老婆!你真的病了!”
“那你现在还是不是处男?”
他完全跟不上我跳跃话题的速度,呆呆地答:“我还是呀。”
我打开电视证明现在已经十二月,然后繁音便呆住了。
当然,我也可以瞎编,我告诉他我们在九月时遇到了亡命徒,亡命徒把他打成了植物人。政府还给他赔了钱,我就拿来装修了我们的房子。
繁音听得津津有味,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说:“老婆,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摸着他的脸,发自内心地说:“只要你一直好好的,这样坐在我面前就好。”
他使劲抱住我,又松开,捧着我的脸说:“老婆,你瘦了好多!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嗯。”我说:“我自己做的饭太难吃了。”
“那我现在就做给你吃。”他别着袖子,一边问:“你想吃什么?”
“宫保鸡丁。”
“好的,你乖乖等着!”
他使劲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就跑去厨房了。
我坐在原地,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背影,又想起他消失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要不要问一问。
我前几天甚至有点盼着他跟我离婚,可当这个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忽然又活了。
我进厨房时,繁音正在料理台上切菜。我溜过去抱住他的腰,却明显感觉他浑身绷紧,冷冷的声音传来:“滚。”
我傻了眼,连忙松手退到一边,并从刀具架上抽出一把菜刀,握进手里。
他瞥了我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刀:“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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