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全牵扯她的计划里,搅得一团混乱。
叶晖走到床边,低声喊道:“祖母,祖母?”
叶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喊道:“敬水……”
叶晖神色一动,道:“祖母,我是叶晖。”
叶老夫人呆了呆,眼神清明了起来,道:“叶晖,你……来做什么,叶敬芳叫你来做样子?”
叶晖淡淡道:“祖母,打从我爸妈知道你雇人差点把我撞死之后,他们就不想再对您有任何形式上的尊敬了。“
叶老夫人呵呵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乐意见到你们?每次看到你们一家,我就想起我枉死的孩子!”
叶晖蹙眉,对孟良人说:“你来和她说吧。”
叶老夫人这才察觉到跟进来的孟良人,眯着眼睛看了看,道:“你是那个方鸿渐的儿子?”
孟良人看着她,心内不起波澜,只有付出过感情的人才会让他难受,而眼前这个衰朽不堪的女人,他们甚至没有正式见过,一个人的贪欲和野心,竟然可以隐藏得这么深,不动声色地设计杀人,摧毁别人的生活。
“我是孟良人。”
叶老夫人道:“你还没改姓?孟哲舍不得放你吧,毕竟你手里……”她狠命咳嗽了两声,“有那块玉。”
孟良人道:“那块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你母亲是个厉害人。”叶老夫人哼笑一声,“搭上方家的继承人,转身又让孟廷乖乖娶了她,还让孟家人心甘情愿地养你养到这么大,孟家的媳妇,总是这么厉害。”
“不错。”孟良人道,“相比之下,老夫人你就差太多了。”
他这一句可把对方气得不轻,叶老夫人气得身子发颤,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可惜了,虽然左右逢源,福却薄,生下你就死了,和当年的秦桑一样。”她大笑起来。
秦桑是孟哲的奶奶,也就是早早过世的孟老夫人。
孟良人对那一辈的恩怨所知甚少,但听家里年纪大的女佣说过,叶,孟,周几位老夫人,是在年轻时候就走得很近的。
他对这些人的宅斗大戏不感兴趣,该见的面已经见了,他不想再和一个垂暮老人多做纠缠。
对叶辉使了个眼色,正要走时,叶老夫人喊住他:“你等等。”
孟良人回过身,见叶老夫人盯着他说:“既然你们赢了,不妨多告诉我一句,那批货,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孟良人想了想,看向她道:“既然你执意要问,那么,没有那批货。我母亲只是个外科医生,她留给我足够在临川市区买套房的钱,大概是怕孟家人万一不守信用,我流落街头,好歹还能过过普通人的生活。谁知道我为了这笔钱,差点送了命。”
叶老夫人瞪了他半晌,见孟良人神态不似作伪,手抖了起来:“这不可能……”
孟良人知道她一时半会不会相信,对叶晖说:“该说的都说了,我下去楼下等你。”
叶晖点点头,孟良人离开病房,顺便带上了门,留下名义上的祖孙二人。
叶老夫人勉强回过神来,看向叶晖道:“你又要说什么?”
叶晖打量着她,这就是充斥在他幼年生活里的人,祖父为了她,差点把整个家倒过来。
叶老夫人忍受不了他的眼神,拔高声音道:“你看什么!”
叶晖道:“当年二叔(叶敬水)死于车祸,我不知道情形怎样,但如果我爸有意要害他,就不会答应祖父,将小半个叶家分给你。”
叶老夫人道:“那是他心虚,他对不起他的良心!”
“良心?”叶晖讽笑一声,“你设计了两场车祸,一场我差点送命,一场害了无辜的一家人,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就算我们对不起你。”他上前一步道,“祖父对你怎样,你看不见吗,可是叶婵,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吧?”
叶老夫人睁大眼睛,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忽然被揭出,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床头柜上的仪器发出警报。
护士闻讯赶来,大惊道:“叶先生,你怎么可以刺激病人呢!”
叶晖冷眼看着这幅场景,却毫无胜利的喜悦,只是避开护士的责问,慢慢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