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这会儿又听安妮拿着周爱红当借口,顿时就火了,口不择言的骂道:“一个赔钱货,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补什么营养。早知道因为她惹出这么多麻烦,我当初就直接把她打死了!”
哗~~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们,听了这话,一片哗然。
他们虽然听说周二勇的亲妈差点儿打死了周二勇的小闺女,但流言这种事,水分太多。
大多数人还是不相信一个做奶奶的,真能狠毒到这种程度。
且之前都是听别人乱传,远没有这种亲耳听闻来得震撼。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梁老太,看这老太太,跟自家长辈也差不多啊,都是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怎么就这么狠毒?
开口动辄就是打死人,她到底还是不是周二勇的亲妈?
安妮也是一脸错愕与受伤,“妈,妈,你怎么能?原来,你、你是真的想打死红红啊。”
“妈,红红可是我的亲闺女啊,你不是说你最疼我的吗,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好好对待红红。”
安妮说着说着,眼眶红了,193的大高个,壮硕的东省大汉,硬是委屈得像个奶娃儿。
“哼,我最疼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孝顺我?”
梁老太没了名声,也开始破罐子破摔,直接指着安妮的鼻子骂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徐家那丫头,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弄回一个搅家精,害得家宅不宁。”
“以前还只是不懂事,现在更好了,居然敢预支你的工资了。好家伙,一下子就是将近二百块钱啊,这么多钱,她也敢拿?!”
“哼,我还不知道她,拿了那么多钱,肯定是填送给娘家了。我周家的钱,决不能便宜了外人!”
“我告诉你,周二勇,你赶紧去把那些钱给我要回来。”
安妮吸了吸鼻子,偷偷拿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梗着脖子,执拗的说,“妈,春妮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她也没有把钱拿给娘家,而是用来照顾五个孩子了。”
“你到底去不去把钱要回来?”
“不去,爱国他们也是我的孩子,红红差点儿没了,我不能再委屈他们了。”
“好啊,好你个周二勇,你个忤逆不孝的,我、我这就去找你们厂领导——”
梁老太也是真急了,这些话,连脑子都不过一下,就脱口喊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安妮更加难过与伤心了。
这回,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劝解——
“哎呀,二勇妈,二勇已经够孝顺的了,他平时怎么对你的,我们这些工友都看在眼里,就算是厂领导,也要讲证据,讲道理啊。”
“就是就是,现在哪儿还有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儿子,十几年都让妈妈代领工资的?”
“可不是,周二勇为了孝顺你,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再说他不孝顺,可就有些昧良心了。”
“对啊对啊,为人父母的,也要为儿女考虑一下,总不能为了偏心别的孩子,就把老实人往死路上逼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把梁老太说得面红耳赤。
她虽然想破罐子破摔,可到底面皮儿还没有修炼到家,听到众人的非议,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扭头又看到安妮受伤、绝望的表情,心里一凛:她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撞客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虽然偏心其它两个儿子,可也不是真的不在乎二儿子。
只是做父母的,都有点儿劫富济贫。
二儿子跳出农门,捧上了铁饭碗,一辈子吃喝不愁。
可老大老三还在土里刨食,靠天吃饭的日子着实辛苦,梁老太便想帮衬一下。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为了逼迫老二就范,就会狠下心来毁掉他的前程。
她、她怎么就说出“找领导”的话,这不是要把老二的工作闹黄了吗。
梁老太满心焦躁,更有种莫名的恐惧。
低着头,浑身都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安妮,悄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