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家里包办的妻子,况先生都已经跟她离婚了,她、她怎么还好意思找来?”
“这些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那位妇人就在大学门口,听说因为没钱付车费,现在正跟拉黄包车的纠缠哪。”
女学生说完这话,还故意看了看曾贤良身上那套价值三百块的英国进口呢大衣,以及周雅肩上披着的少说要一百块钱的开司米围巾。
什么登报离婚?
什么封建包办婚姻?
还不是不想要乡下的糟糠妻了,故意找个理由抛弃人家。
你抛弃就抛弃吧,好歹把人家安置好了啊。
你们两口子在省城住洋楼,穿动辄几百块钱的高档衣服,前妻却连几分钱的车费都给不起。
啧啧,平常看着曾老师挺大方的一个人,没想到他竟这般刻薄、无情。
女学生的目光太明显了,连曾贤良都有些不自在,他赶忙说道:“这位同学,谢谢你了,我前妻从没有出过门,在老家有下人伺候,根本用不到钱,所以才——”
曾贤良讪讪的解释了两句,便拉着周雅往校门口走去。
女学生撇撇嘴,但还是跟了上去。
有这样的热闹不瞧,实在可惜。
“这位大哥,已经有同学帮我去叫人了,你就再等一等吧。”安妮怯怯的跟车夫说好话。
“你怎么来了?!”
曾贤良一出校门,就看到了安妮低声下气的跟个下等人说话,顿时觉得自己的颜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哪怕是他的前妻,那也是有身份的人啊,怎么能跟一个拉黄包车的陪好话?
“贤良,你总算出来了。快,快给我一块钱。”
安妮看到曾贤良,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小跑着来到他跟前,急切的说道。
曾贤良只觉得围观的人都在笑话他,两颊烧的通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洋扔到安妮的怀里。
“你出门怎么也不带钱?连车费都要找我拿?”
曾贤良被气得狠了,也是见不得安妮这幅土里土气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安妮慌乱的将大洋接住,她没有急着给车夫,而是委屈的说道:“贤良,五个月前你写信来说要在城里买房,我把陪嫁的首饰都卖了,这才凑了三千块大洋。家里又艰难,处处需要钱,我的嫁妆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因为大家记得很清楚,曾贤良是半年前跟周雅结了婚,结婚之前,他登报跟包办婚姻的妻子离了婚。
可听安妮这话的意思,曾贤良居然离了婚还跟人家要钱。
要来的钱,更是给自己买了新房。
这、这算什么?
“你、你混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要钱了?我、我明明是给母亲写的信!”
曾贤良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气急败坏的喊道。
安妈妈已经在整个校园都跑了一圈,把曾贤良妻子来找他的消息传遍了s大的每一个角落。
这会儿,她气喘吁吁的出来,听到曾贤良这话,没好气的说道:“切,大少爷难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你们曾家是个什么情况?你就真不清楚?这些年,要不是有我们家小姐,你们曾家早就断顿了。”
“是,你是没跟我们家小姐要钱,可你跟太太要,太太转头就跟我们小姐哭穷,我们小姐心疼你这个新婚当天就逃婚的丈夫,硬是一次次的拿自己的嫁妆来填曾家的无底洞。”
“今天过节要三百,明天谁谁做寿要两百,您在省城买房子要三千,一年下来,竟是五六千块大洋都不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