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政下整合了S省的六所学校而建成的,他为了支持新大学,更是拨款给S大,曾贤良一个普通教师,能一个月拿到一百多块钱的薪水,也是托了这位张督军的福。
曾贤良在学校的资历不高,可他经常在报纸上发表个文章,所以连张督军都听说了他的才名。
这回听闻曾大才子要跟糟糠妻离婚,张督军竟屈尊,亲自出面办理了此事。
安妮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上翘:真是太顺利了,竟拿到了张督军亲笔签发的离婚书。
如此,就算日后曾家人找来,也再无反悔的可能。
拿到了离婚书,安妈妈还逼着曾贤良当着张督军的面儿写了一张两万块大洋的欠条。
“不不,我不要钱,我不要离婚!”
安妈妈把离婚书和欠条交给安妮,却被安妮慌忙推开,她哀戚的看向曾贤良,“贤良,我——”
曾贤良唯恐安妮说出“不离婚”三个字,赶忙摆手,“好好,离婚书已经签了,自此咱们再无瓜葛。王氏,日后还望你珍重。我欠你的钱,也会尽快还清。”
不还不行啊,曾贤良怕王氏会拿这事相要挟,再逼他复婚什么的。
为了早日彻底摆脱“王安霓”,曾贤良回到小洋楼后,急忙又去给老家写信,让父母赶紧筹钱,好把那两万块大洋还清!
“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事落定,安妈妈忽然没了刚才的气势,她看了眼宽敞又陌生的街道,低声问道。
“叫黄包车,让他们把咱们拉去省城最好的宾馆。”
没了外人,安妮也不再演戏,她抬起头,擦干净脸上的泪,吩咐安妈妈道。
“是,我这就去叫黄包车。”
不多时,安妈妈便拦下了两辆黄包车。
不得不佩服这些车夫的八卦能力,在没有手机,电话也只是奢侈品的当下,靠着口口相传,车夫们还是在最短时间内知道了这桩大新闻。
看到安妮主仆两个,这两个车夫都有些同情。
“咱们省城最好的就是省城宾馆,还是以前德国人修建的,连歪果仁都过来住呢。”
车夫热情的说道,“这里距离省城宾馆不远,您给咱们三分钱得了。”
“多谢!”
安妮低眉敛目,柔柔的道了一声谢。心道这两位车夫还算厚道,没有欺生的乱宰人。
“哎哎,您客气。”
车夫热情的帮着安妮等人把行李放到车上,然后拉起车,飞快的朝省城宾馆跑去。
不多时,便到了省城宾馆。
车夫知道她们第一次来省城,还特意告诉安妮怎么开房,房费大概多少。
安妮直接给了两人一毛钱,多的四分钱权当小费了。
开了两间房,安妮和安妈妈睡一间屋,两个镖师睡一间。
来到充满日耳曼风格的房间里,安妈妈有些不安的说道,“姑娘,我、我不是办错事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一个下人,怎么能帮小姐做决断?!
安妮坐在床上,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好。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就算我苦苦哀求,曾贤良也不会回头。我来省城,不过是想让自己死心罢了。”
“那个女人,看肚子已经七八个月了,我、我以为我能忍,可看到他们亲亲热热的站在一起,我就恨不能——”
“还是离了吧,离了,他落个清净,我、我也能好好的过日子。”
安妈妈听安妮说得伤心,忍不住洒了几滴泪,狠狠的骂了几句“曾贤良个杀千刀的”。
然后,安妈妈又问道,“姑娘,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回家吗?”
“家?我哪儿还有家?”
安妮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爹娘没了,祖母也走了,王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就算回老家,也不过是送上门去让那些族人欺侮。这样吧,明天我就给大力哥发电报,让他尽快把那些店铺、田庄脱手,拿了钱,咱们在省城安家。”
她怎么能走?
她必须留在省城。
人都是善忘的,别看今天她在S大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但若是她回了老家,时间一久,事情也就淡了。
曾贤良还是那个体面的大学老师、大才子,而世人也会忘了,曾贤良曾经辜负过一个可怜女子。
所以,安妮将会留在省城,还会想方设法的做出一番事业。
她越成功,她的故事就越被人知道,曾贤良以及曾家做过的那些事,也会越频繁的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