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你甚至连金娥都比不上!”
安妮冷冷的看着聂金枝,“因为人家金娥她爹是村里有名的壮劳力,在生产大队,唯一能拿够全工分的人。”
安妮指了指自己,“而我,却是个身体弱的,下地干活更不是拿块料。别说全公分了,能像个娘们儿似的赚到半工分都很不错了。”
“还有你妈,更是从来没下过地,让她去种地,她能直接晕倒在地头上!”
提起这些,聂金枝和聂金凤还好些,当年跟着聂母回老家的聂金萍姐妹几个全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聂金萍,大姐二姐没回来,聂母身边,她这个老三就是年龄最大的孩子,自然要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母亲柔弱,身体也不好,拼死拼活的干,也只能拿到半工分。
还是聂金萍咬着牙,把自己当成了男人,甚至是牲口,这才勉强让一家人能吃上饱饭。
可以说,聂家的几个孩子里,受苦受累最多的不是聂金枝那个长女,反倒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聂金萍。
当然,聂母和聂永生也最依仗、最心疼这个女儿。
聂永生出狱后,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他对儿女们还是很强硬。
可唯独到了聂金萍面前,他非但不敢耍老子的威风,反而要哄着、让着。
因为他亏欠这个女儿太多啊。
聂金萍更是因为家里的拖累,直到二十五岁才嫁人。二十五岁,在那个年代,妥妥的大龄剩女。
可就算是嫁了人,婆家家里的成分也不好,丈夫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若不是赶上了改革开放,两口子肯吃苦、脑子又活络的做起了生意,他们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日子好了,聂金萍也没了当初在老家时的黑瘦,养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十分的富态。
可,每每提及当年的过往,聂金萍还是记忆犹新。
饥饿、疲累,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却还得不到应有的报酬,只因为她是坏分子的家属!
如今,听着当年的罪魁祸首提及那段往事,聂金萍心中对亲爹的怨恨瞬间被点燃了。
“爸,你还好意思说,吃苦受累算什么?顶着个黑五类的帽子,处处遭人白眼、欺负,才是最要命的。”
聂金萍没好气的说道,话语里满是对父亲的怨气。
在聂家,她才是最有资格埋怨亲爹的人!
对于这一点,不只是聂金萍心里清楚,就是其他人也都认同。
所以,从聂母到聂明成,整个聂家的人都对聂金萍另眼相看,对于她的坏脾气也都无比容忍。
时间久了,聂金萍也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功臣,全家人都亏欠自己!
说实话,安妮对聂金萍的遭遇也十分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有些话还是要说,他淡淡的瞥了聂金萍一眼,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句,“听说,亲家母本来还有个三儿子,结果在闹灾的时候,活活饿死了?”
聂金萍楞了一下,自家男人在家里排行老四,可上头只有一个哥哥姐姐。
还是结婚后,聂金萍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句。
丈夫有些凄然的告诉她,那三年闹灾害,农村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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