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哎呀,已经快一点半了,我该回去上班了。”
“嗯,饭店还能再忙一会儿,我也该回去了。”一万多块钱没了,家里除了聂金秀赚的几百块钱,再无一分积蓄。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刘爱民倍感压力。
他要赶紧挣钱,儿子马上要上小学了,老家的弟、妹也要说亲了,更不用说,县城还有个奇葩岳父时不时的作妖……手里可不能缺了钱。
直到这时,聂明成才感觉到肚子在咕咕乱叫。
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聂明成后知后觉的说,“坏了,今天还没给家里做饭呢。唉,也不知道秀芬吃了没有。”
还有儿子,也不知道丈母娘给他喂饭了没有。
想到自己的小家,聂明成也顾不得安慰姐姐姐夫了,道了声别,就匆匆往家里赶。
回到家,聂明成听丈母娘说妻子已经吃了饭、回去上班了,而他的大胖儿子也早已吃了奶,在屋里呼呼睡大觉,聂明成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母给聂明成留了饭,他草草对付了两口。
聂明成到底意难平,吃完了饭,坐着写字台前好半晌,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聂明成放下钢笔,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两块钱,跟马母说了一声,就火急火燎的奔向了邮电局。
“大姐,你知道吗?咱爸昧了五姐的钱!”
“二姐,你说咱爸怎么能这样?五姐和我姐夫多好的人啊,真心实意的对他,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三姐,我跟你说个事儿啊,你可别生气,哎呀,还不是咱爸……”
“四姐,咱爸怎么越老越能作?我今天都快被他气死了,更是觉得没脸见五姐夫。”
聂明成打了一圈的电话,把今天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四个姐姐。
聂金枝姐妹四个,除了早就看穿亲爹本质的聂金兰,其他三个全都气得够呛。
尤其是聂金萍,当年她跟着聂母回老家,是几个姐弟中最大的孩子,她自觉承担起支撑门户、照顾弟妹的重担。
聂金兰又早早的嫁了,家里只剩下了聂金萍和聂金秀两个女儿。
聂金萍在生产大队下死力气的干活,而聂金秀没日没夜的刺绣、做针线活,聂家上下,全靠这姐妹俩养活。
可以说,聂金萍和聂金秀是共患难的姐妹,有了这段“革命情谊”,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最好。
聂金萍又是个急脾气,最看不过聂金秀的面团性子,可她又最心疼这个善良、厚道的妹妹。
过去,她仗着自己是老聂家的功臣,没少在聂永生面前帮聂金秀出头、抱委屈。
这次一听五妹被亲爹这般坑害,气得差点儿摔了电话,更是急吼吼的要买车票,赶回县城。
也就是她自己做生意,时间自由,手头也宽裕。
第二天上午,聂金萍就坐着长途车赶了回来。
她一出汽车站,也没去裁缝铺,直接杀去了“聂永生”的新宅。
结果,去了新宅,聂金萍看到了更让她火冒三丈的一幕——
只见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利索老太太,正勤快的在院子里洗衣服,而“聂永生”则一脸享受的坐在躺椅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