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杰盯着他的嘴唇。
薛业大口大口喝着:“真不喝啊?今天绿豆汤里放冰糖了,比前几天的好喝。对了,杰哥我想进校队,你带着我练跑步行吗?”
祝杰又看他骨折的手:“不行。”
“啊?”薛业把绿豆皮吐出来,“为什么啊?”
“你跑不快。”祝杰没好气地踹土,渴得嗓子冒烟,“练不了。”
薛业立马站起来:“我能练,我不怕吃苦。杰哥你带我练吧。”
“不带,我没带人的习惯。”祝杰很狂,眼神里是一场一场比赛赢下来的自负,“你刚才自己说过的,肢体不协调,踢正步顺拐,拖后腿。你这样的进不了一中的校队。”
“我试试,试着追你速度行吗?”薛业被进不了校队几个字难住了,这是他继续练体育的最后希望,“杰哥,你替我和教练说说好话,只要让我跟着你练跑步,往后什么都听你的。”
祝杰眉目一动,没那么生气了:“什么都听?”
“嗯。”薛业是认真的,“我体能还行,就算打不了比赛也不会给学校拖后腿。我想当体育特长生,高三之前考二级运动员证。”
嗯?计划的还挺清楚,不像一时兴起。祝杰有专业直觉,薛业可能练过体育,最起码有人教过他。他的身体有训练过的痕迹。
“那你站方阵第一排。”说到底,祝杰还是不高兴这件事。
薛业眼神一飘:“能不站吗?”
“不能。”祝杰说,等薛业的反应。
薛业紧张不已,挽到大臂的袖口处最先起了变化,一层鸡皮疙瘩哗啦啦地冒出来,小臂立毛肌瞬间凸起。清爽的眉目开始打架,各种情绪挨个过了一遍。
最后他说:“杰哥,我能不站第一排吗?”
“不行就算了。”祝杰暗暗咬牙,站自己旁边就这么困难。
“我站你后面肯定不踩你的鞋。”薛业挪到祝杰正对面,受伤的左手干搓外衣,“我想站你后面,不想站第一排。”
他咬紧牙关说话的样子,像一根备受摧残的小草,不想再淋雨了,也经不起日晒。祝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理解,也无从考证,没想到一个决定能把薛业逼成这样。
忽然他记起来了,薛业摔倒那天执意地躲开教官,还喊自己名字。自己没有猜错,薛业当时就是害怕了,不想跟那些人走。
他还说过他怕他们,可他们是谁?祝杰想直接问。
“你不喜欢站第一排?”但他绕开这个话题,“你肢体不协调,就算我带你练跑步,一中的校队也不要你。”
薛业紧了紧衣领:“我协调,我只是……不喜欢在第一排,不愿意让人看。我容易紧张,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祝杰向他走了一步。
“杰哥,我不站你旁边没有别的意思,愿意站,但不想去。”薛业全身汗水凉了下来,一股寒气钻进脚心,“我不喜欢教官,觉得他们太凶了。我怕他们打人。”
怕他们打人?瞎掰,薛业连自己都不怕。但祝杰又向他走了一步,心情好多了。
薛业站得笔直,像个小军人那样标准,身体拉成一条直线。“我想在你后面,你什么都不怕,我狐假虎威,也什么都不怕了。”
祝杰没再说话,自己并非什么都不怕,怕的事还是挺多的。地上两条直线影子平行,他长久观察着薛业苍白的脸,希望他再和自己多说几句。可薛业的嘴巴紧闭,尴尬的气氛让他烦躁。
算了,不说就不说。他朝薛业吹了一下,刘海在动,薛业的脸色好了一些,挤出一个一般好看的笑。
“行,我替你挡着。”最后祝杰说。他找地方坐下来,腿收起来,腾出一块地方。薛业马上懂了,端起绿豆汤坐下喝,喉结一上一下凹凸浮动,还能听见吞咽的声音。
“谢谢杰哥。”薛业说,放松地卸下防备心,大约喝了半分钟,他开口,“杰哥你对我真挺好的。他们都说你凶,其实你又帅又好,还特别酷。”
“一般酷吧。”祝杰转过脸,尽量不看他那个一般好看的笑。主动帮助他人,这条还挺简单的,自己交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业眼中的祝杰:杰哥真好。
张钊眼中的祝杰:神经病。
昌子眼中的祝杰:上辈子的种瓜闰土,这辈子的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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