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吹打的消息,他在坐在长安城里如何不知,但那是朝中的事,与他这个散官并没太大关系。
“师兄好像不希望我去?”
屈元凤坐在那儿看他表情有些异样,微微摇了摇头,笑起来:“师弟不会有事,师父所教的风林火山阵法,被我用在士卒身上,演化为阵型,正好拿突厥人来练练手,这些蛮人,到处烧杀抢夺,欺我大隋无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前两日陛下战心已起,我便向上面申请调去拢地。”
“之前你怎么从不说起。”宇文拓皱起眉头,放下杯盏:“这件事,可问过师父?”
那边,屈元凤满不在意的挥挥手。
“师父给的传讯法器岂能随意用,这等小事不用打扰,师兄只管在城中安坐,静候师弟得胜消息,往后我们师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给师父长脸!”
“还说老实,师兄弟四人里,就属你心思多。”
宇文拓也拿他无法,‘风林火山’阵法,他是见识过的,攻势如火侵、立阵如山岳不动、行军如狂风拂地,日行千里,过山大泽如苍林稳重。
对付突厥人应是不难,就算有差池,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极为简单的事。
“那随你吧,如遇上困难,可传讯师父,或者与我,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到时怕是师兄想来,也见不着几个突厥人了!”
师兄弟两人坐在院中又说了一阵,屈元凤随后因为军中还有交接的公务要办,便是离开了。
关于将起的兵锋,北地已是传开,而南方知晓,已是第二年开春后,才经历过南陈被灭的江东来说,这样的消息选择性的避开,更多的还是放在眼下年节上,以及各地新奇事。
更加偏远的富水县,城中茶肆酒楼,平日里常说的也还是栖霞山。
“当年栖霞山何等偏远贫瘠,没成想,现在可是香客、商旅云集,官道上车来车往,就连荒郊野岭都成了富家子弟、文人雅客郊游的好去处,那可要归功山中一座红怜庙了,庙身不大,可尽有灵显,庇佑来上香之人......”
呯!
青布长桌,京堂木评书人手中落下,清了清嗓子。
“......不过说这红怜庙前,那可要必要提起一人,那人姓陆,名良生,师从大儒王叔骅,饱读典籍,通宵天文地理,传闻还是得道高人,修为高深,可探日月,深海擒蛟,移山倒海都是信手沾来,那日夜观天象,一皱眉头,发现栖霞山中有祥气溢出,立庙福泽百姓……”
夸大其词说法迎合众人口味,听得下方茶客、食客一愣一愣。
“陆良生可是当初怒砸金銮殿的陆郎呼?”
“哈哈,老夫知此人,就是不知可有婚约,老夫正好有一女……”
“几年前就这般说,你闺女还没还嫁出去?”
“哼,老夫之女,奇货可居!”
……
热闹喧嚣,富水县城外,一片银装裹素,白皑皑的山头延绵起伏纵横。
雪地间,一深一浅脚印延伸,陆小纤裹的跟毛球似的,哈着白气,追着一只雪兔。
“老孙,逮着它!”
“来了!”
远处,挂满积雪的枝头,偶尔,风吹来,簌簌落下。
一道身影划过雪松,掌心推出,敕字亮起法光的一瞬。
轰!
积雪四溅,奔跑折转的兔子,唰瞪大眼睛,四肢半空挣扎,然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