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叹道,“亲身骨肉,哪里能不记挂呢。知道他们好,我也就放心了。”
待辞别母亲,回万寿宫的路上,荣绵说荣烺,“你说宫人的那几句话,也太严厉了。”
荣烺道,“我看多半是李尚食干的。”
“李嬷嬷是母妃的奶嬷嬷,跟母妃情分深。”李尚食是李嬷嬷的侄女。
荣烺捏着小拳头,“下回再敢挑唆母妃,我非把这挑事儿的收拾了!”
荣绵好笑,“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不是厉害的事儿。”荣烺说,“哥你想想,这不无中生有么?明明没事儿,非得传进来叫母妃操心。”
荣绵笑,“不见得就全是无中生有,我看外祖母很想见咱们一面。”
荣烺嘀咕,“见不见的,那不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荣绵年龄大些,徐珠很早就给他做伴读,他对外祖家感情也更深。
荣烺道,“宫里是咱们的家,咱们在自己家难道会不好?”
荣烺叹口气,“外祖母这不是担心咱俩,这是担心徐家,才想见咱们的吧。”
荣绵未尝想不到外家这层私心,不过,昨日相见那般温暖融洽,荣绵说,“其实我心里也挺担心外祖母家,你不担心么?”
荣烺没直接回答,而是说,“担心也没用啊。朝廷要真对徐家有什么处置,那必也是依着国朝律法。难道朝廷有了决议,咱俩能改变什么似的。”
荣绵说,“起码能为外祖家求求情。”
荣烺说,“那还不如看看旨意怎么拟的。倘非大罪,朝廷难道会处置一等公爵府第?既然处置了,哥你为罪人求情,那因罪人受到伤害的人呢?他们的冤枉要怎么办呢?”
荣绵一时叫荣烺问住了,他天性温柔细致,自然也怜悯受冤之人。荣绵说,“这事倒是难办了。要依你,你怎么办?”
“能循小私的地方循个小私,也算尽了咱们心意。”荣烺说,“赶紧过年吧。哥你别太实在,我看外祖母挺有私心。”
荣绵看她目光纯挚,摸摸妹妹的头,一笑未言。
荣烺拍开兄长的手,不满的说,“别摸我头,看把我的宫花碰歪了。”
“我看看,哪儿歪了?”
荣烺今天梳了个小百合髻,特意簪了一圈小宫花,美的很。荣绵给她正了正,“没碰着。”
荣烺自己摸了摸。
荣绵笑,“真没歪,特别好看。”
荣烺这才不说她的小宫花了。
荣绵心下好笑,没想到妹妹还怪爱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