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犹豫,说一句,“我邀请了颜相、齐师傅、史太傅、还有丁师傅一起去。”
“你还把颜相叫上了?”
“当然了。颜相族中也有孩子在官学读书,颜相上呈的关于官学的折子,哥你也看到了,见地卓绝。这次咱们是实地查看,以备将来重立规矩。”
荣绵便应了。
荣烺悄悄在她哥耳边说到宗学的事,荣绵低声道,“这事应知会郢叔祖一声。”
“那就打草惊蛇了,咱们得去个愣不防,那边儿根本没想到咱们会去,他们跟以前一样,咱们才能看到宗学的真正模样。”
这话自然在理,荣绵道,“我就担心宗学有不体面的地方,岂不让郢叔祖丢脸,他毕竟是宗正。”
“丢脸改了就行。做事比丢不丢脸的重要。”
荣烺比较坚持,荣绵也就听他妹的了。
待明日,兄妹二人带着各自伴读乘车到官学,颜相等人来的更早些。昨日收到帖子的郢王也早早到了,他心下颇为满意,想着给荣烺的宝石首饰没白送,小孩子好糊弄,这不,如今官学的事,荣烺就想着他这位叔祖,想是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尤其是对着颜相等人,郢王心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感。哎呀,朝中官员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小官学,都叫你们弄的乌漆嘛黑,不成个样子。
不过,郢王对丁相是很客气的,他二人颇有旧交情。闲聊几句,颇为和乐。
官位最低的便是正三品大理寺秦少卿。
兄妹二人都有守时的好习惯,望着远远数驾车马迤逦而来,颜相同丁相道,“老相爷,殿下们到了,咱们去迎迎。”
丁相道,“这是应当。”
与颜相二人推却一番,大家皆以郢王爵高为先,颜相次之,丁相便在第三位,一起过去迎接兄妹二人。
又有一番寒暄,好在荣绵年少,不惯这些,故只是简单几句。荣烺更直接,“天要热了,咱们先进去。”
然后,由新任博义馆代馆主为向导,大家一起参观官学。从读书的教室走起,官学考试后,那些个请假在外的官学生都回来读书了,如今换了新先生,课堂严肃许多。
不过,学生们纨绔久了,即使在课堂,也不甚老实。
底下依旧有交头接耳说话的,递纸条传话的,上面老师倒讲的认真,只是对课堂纪律太放任了。
史太傅的脸当下就黑了一半。
看过教学,沿着教室外的青砖道,先到学生住宿的屋舍,豪华的依旧豪华,简朴的依旧简朴,在最次等的屋子看看,虽桌椅床榻皆半旧,也整理的干净舒适。
另还有官学里的书馆,里面藏书极多,都是可免费给官学生借阅学习的。老师的屋子也不差,一应用度皆由翰林院拨放。
这次官学的贪墨查到最后,一直查到翰林侍读学士头上。
倘上面没人关照,官学也不敢这样放肆贪墨。
不过,钟学士极为清廉,与此事无关。
看过官学学舍,官学也准备了午膳招待两位殿下与诸位大人,不过,荣烺道,“昨儿便知会了你们,知道你们必然尽心。今儿就不在这儿用膳了,我们还有事要忙。”
荣烺与兄长对视一眼,与诸人道,“这些天官学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令人悲痛。眼下秦寺卿已经查明原委,接下来就是重整官学学风。说到官学,我也不由想到宗学,今儿难得有空,咱们再去宗学瞧瞧。”
郢王脸色一僵,先道,“未听闻殿下要去宗学,这学里也没提前准备,只怕委屈了两位殿下。”
荣烺笑,“这怕什么?昨儿我问父皇了,朝廷待宗学与官学是一样的,每年都是拨一样的银子,心中亦是一样看待。咱们直接去就成,难道还要让宗学提前洒扫庭院,大张旗鼓的迎接咱们?”
齐尚书立刻接了荣烺的话,“二位殿下必然不是这样的人。殿下们最平易近人,最恤民疾苦。”
“齐师傅知我。”荣烺与齐尚书师徒两个一唱一和,互抬轿子互吹捧,让郢王听的一阵阵气血翻涌。
郢王依旧坚持自己观点,“殿下们身份尊贵,宗学再如何郑重都不为过。”
荣绵道,“郢叔祖,咱们就这样过去就行,别叫宗学大操大办,那样就失了我与阿烺的本意。”
郢王道,“殿下自是体贴好意,可不说旁的,提前布好侍卫,以保证殿下安全,这便是重中之重!”
荣绵很知道郢王的一片丹心,荣烺随口胡扯,“您就放心吧,我早叫人布置好了。”
郢王问,“我怎么不知道?”
“皇家侍卫,能叫您老知道?这要万一有人泄密,算您的?”荣烺直接问的郢王哑口无言。
“再说,提前跟他们说,提前都预备好,那看到的能是真的?”荣烺头微微抬起,从郢王看到宗人府理事官,“特意不叫你们知道,就是为了不给宗学准备的机会,我得看看真实宗学是啥样的。”
宗人府理事官反应极快,马上说,“殿下英明。那咱们这就去吧。”
荣烺唇角噙着笑,扶着林司仪的手上了车,荣绵也一起登车,事情已然如此,郢王也只能心下期盼宗学争点气,莫让人看出不是。
不然,官学刚出过丑。
此时,朝中官员怕是乐得见宗学也出一回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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