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是公认,显烈皇后是身故前被太.祖赐封的,这里还有一桩狗血,以后再论。郢王一脉与孙公府相近,这也是事实。
不过,荣烺颇有主见,她说,“显德皇后就算贤惠之名比天还大,我也看不起她。”
齐尚书给这话吓一跳,“殿下这话就比天还大了。显德皇后毕竟是殿下长辈,殿下怎么能这样说呢。”
“长辈有不是,晚辈也得指出来,这才是孝道。”荣烺对显德皇后意见不小,“你瞧瞧《贞烈传》那书,那写的都是什么呀。”荣烺读书三载,如今有了些自己的见识,“前朝女子什么样?经商、打仗、议政,史书中多么精彩。瞧瞧现在,骑个马就新鲜的不得了。先时女子当街卖酒,都被视为奇闻怪谈。”
荣烺一叹,“以显德皇后的身份,竟写就《贞烈传》这样的书,束缚住了天下女子。显德之名,誉在当下,罪在千秋。千年万年之后,必为后世所不耻。”
“殿下说的是个人观感。”齐尚书说,“在政治中,谁看千年万年,谁都是看眼前。”
荣烺道,“这也太短见了吧?”
“眼前搞不定,明儿不是失势就是死。人要死了,哪儿还来得千年万年。”齐尚书道,“人得活着,志向才能实现。”
荣烺是读过史书的人,她在书中看到过历史的残酷,但听齐师傅这般点评现实,荣烺依旧有些不适。
齐尚书道,“就譬如钟学士,他离开帝都,就代表一种失势。”
“他是自己差使没当好。”
“我不是责怪殿下。钟学士若在,殿下要改制官学恐怕没有这样容易的。请走他,官学改制如臂指使。”齐尚书清寒如冰雪的眼睛泛起一丝笑意,“殿下,在钟学士外放时,你敢说心里没有一丝快意与轻松?”
荣烺不好意思笑笑,她也不死要面子,“我是有地放矢。我其实没想到钟学士会外放。”
“我相信。但官场就是这样,想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想谋求大利的大有人在,平日间无是且要生非,况且钟学士的确差使有误,他必然会被外放的。”齐尚书道。
荣烺把钟学士抛脑后,她说,“可楚王跟孙家联盟,是为什么呢?楚王这次来,还要给家里女孩子请封爵位,他这亲事结的可不好。”
“好不好要看利弊相权。楚王有楚王的考量。”
“楚王这是啥考量,他觉着孙家能起来?”荣烺嘀咕一句,同齐师傅道,“齐师傅你帮我盯着些,要是孙家有复苏迹象,你就来跟我说。”
齐尚书好奇,“殿下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但我是绝对不会让孙家起来的。”荣烺正色道,“平时郢王妃就是一嘴的陈年旧腔,要叫孙家得了势,郢王妃还不把显德皇后的牌坊搬我跟皇祖母跟前去!”
荣烺没有一丝犹豫便站定了立场,她跟祖母又是写书又是以身作则,民情刚有改变,这个时候,断不能让孙家起来坏事。
“齐师傅,这是百年大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可得替我尽心。”
齐尚书郑重应允,“殿下放心,臣必会尽心的。”
荣烺伸出小胖手,做个击掌的动做。
齐尚书也伸出手,与她击个掌。
荣烺颌首,又握起小拳头。齐尚书也握个拳,俩人又碰了碰拳头。
击掌碰拳的仪式过后,荣烺无师自通的给齐师傅画个饼,“齐师傅,等咱们这事儿做成,以后千秋万代的女子都得感谢你。”
“不用不用,感谢殿下就行了。”齐师傅很谦虚。
“那不行,我不能抢齐师傅的功劳。”荣烺特别仗义。
“无妨无妨,殿下您是掌舵的,我是卖力的,您是首功。”
“唉呀,咱俩谁跟谁,我的就是师傅的。”
齐师傅不禁感慨,“你看咱俩,事儿还没干成,先把功劳分了。”
荣烺被逗的哈哈大笑。
虽略自信了些,但用荣烺的话说,“有我跟师傅你,没咱俩干不成的事!”
齐尚书微笑,“必应公主之言。”
俩人盟约就此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