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为受损。那些原本对他有意的好家族都萌生退意,大致是觉着他性情激烈偏执,且与生父闹到这地步,并非良配。
剩下还有愿意与白翡结亲的,嫡女换庶女什么的,白翡年轻气盛,索性一并拒了。
后来他外放为官,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所以,好男也愁娶。
过了青葱少年期,白翡逐渐沉静,他并非一定要高门大户之女,但也得心理上觉着合适的女子才好。
不然,过不成日子,反成怨偶。
他完全没肖想过荣县主,一来他年纪略长几岁,二来县主是亲王世子的嫡长女,又早早赐爵,想来必有良缘。
可没想到,郑氏姨妈竟然相中了他。
白翡又不傻,他母亲与郑氏姨妈本就多年交情,荣县主的性情也是众所周知的好。天上掉下的好姻缘,白翡稳稳接住。
白氏将圣旨看两遍放起来,跟儿子商量,“我与你舅舅商量好了,咱们就请楚大将军做媒人。”
白翡没意见,“那我过去亲自跟楚叔叔说一声。”因自幼生活在舅家,白翡对武将都很熟悉。
“我备了几样礼物,你一并带去。”
白翡答应下来。
这事,史太傅知道的略迟。
白翡也没忘跟史太傅说一声,史太傅近来一直为侄子的终身大事操心,没少让妻子帮忙留意。
史夫人出门应酬,还真给相看好些闺秀,奈何史太傅要求高,他觉着自己侄子探花出身,属才貌双全的一等人物,必要给侄子寻个一等闺秀。
奈何一等闺秀就没滞销的,于是,这都寻三年了,还没寻到样样合意的。
陡然听侄子说定了郢世子嫡长女,史太傅问,“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朝廷赐婚一般也是两家有意,再由陛下赐婚,添些体面。
白翡道,“就前几天。”
“议亲议多少日子了?”史太傅不满,议亲时就该知会他的。
白翡轻咳一声,“郑姨妈相中了我,跟我母亲提的。我与母亲先前怎敢妄想县主的亲事呢。”
史太傅教荣玥好几年,对荣玥评价颇高,“要说荣县主,德容言工,样样出众。更难得性情柔顺,的确是一等一的好闺秀。只是你是清流,怎不与我商量便联姻宗室呢?”
白翡不解,“这有何妨?”
史太傅叹口气,只恨这个侄子自小没跟随自己受些教导,误了前程。史太傅指点他,“你去看看内阁相臣的履历,有哪一位是联姻宗室的?”
白翡还当何事。
他并不在意,一笑道,“能不能入阁,看得是本事,难道还看娶谁做娘子不成?齐尚书一直为清流诟病,可谁能把他从内阁赶出去不成?”
史太傅平生最不喜的便是齐尚书,“提他做甚。你既有此心志,我便放心了。”
史太傅添了几分豪气,问侄子,“这事不消你操心,我让你伯母过去帮忙。”又问,“媒人请的谁?”
白翡如实道,“楚大将军。”
史太傅猜到必是武将,他一摸美须,“一个媒人哪够,我与吏部黎尚书是至交,我请他做你的媒人。”
白翡道,“何必这般大张旗鼓,伯父你也并非爱排场之人。”
“陛下都亲自赐婚了,咱们更当郑重以待。”史太傅心说,排场也得看什么时候使,这时不站出来,旁人还真得以为我史家无人呢。史太傅一摆手,“就这么定了。”
白翡依从,道,“我还有事想拜托伯父。”
“只管说。”
白翡眼眸冷淡,“我成亲的时候,不想见到那个人。”
史太傅道,“我会劝说你父亲。”
“谢谢伯父。”白翡松口气。
史太傅劝他,“你眼瞅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何不借此机会重归于好呢?长辈的事,不与你们晚辈相干。”
白翡道,“并不与长辈相干,我单是鄙夷其人品,不愿与之来往。”
史太傅凝视冷硬如玉的侄子片刻,终是不强求于他,“好吧。世间因果,总难释然。”拍拍侄子的肩膀,“成家立业,就是大人了。”
白翡,“我早就是大人。”
“这是不一样的。”史太傅脸上洋溢着长辈那种“终于放下心”的笑容,令白翡心下一暖,也露出些微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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