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将军介绍,“这是陈司库,在南军管司库的差使。”
楚大将军道,“我初接管南军就先封了库府,令人取来库府账目,着手下盘点。账物一丝不差,账目也一笔一笔很清楚,就令陈司库继续当差了。”
荣绵颇讶意,“难得南军还有这样的干才。”
荣烺迅速回忆吏部呈上的吏部官员文籍,微微一笑,“皇兄,这位陈司库家学渊源,若我没记错,陈司库应是出身陈公府。”
荣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是将门之后。”陈司库不卑不亢答道,“小臣不才,是陈公府旁支。”
荣烺瞧他年纪虽轻,倒比顺柔长公主驸马陈国公强上许多。陈公府近年不大得意,子弟都很寻常。如今任帝都府尹的陈府尹经审过酒铺娘子和离案,倒是常到荣烺那儿走动,只是再怎么走动,就陈府尹浑身上下那三两才干,用荣烺心下的话讲,想提都不知道怎么提他。
倒是这位陈司库,举止谈吐瞧着不差。
难得人还不贪,出淤泥而不染。
说几句话,底下将领也带着各自麾下将士到了校场。南军到底有禁卫底子,横平竖直一排列,瞧着也还齐整。
这一次,将领都随侍在荣绵身后。其中徐珠也在,因为南禁卫许多将领被请去三司协助调查,楚大将军不得不将麾下一些将领调过来暂理南禁卫之事。
南禁卫以总旗小旗为列,按理,总旗手下满员满人,小旗则满员十人。
南禁卫并无裁军之事,应都是满员。只是将空饷一去,有些总旗下仅二三十人罢了。
荣绵强忍怒火,陈司库亲自捧着银盘,荣绵将足额银饷发到一个个兵卒手中。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是将兵卒应得的饷银发到每一位兵卒手中,便有不少兵卒红了眼眶。
南禁卫满额八千,实际人数也就三千左右。
荣绵将最后一份饷银发到最后一位兵卒手里,听到隐隐传来的哽咽声。
荣绵性情良善,最见不得这个,也不禁眼眶微湿。诸将纷纷动容,荣烺见状,刷的拉过一把椅子,抬脚就踩了上去,登时比楚大将军都高出一截,现在全军她最高,直接把荣绵诸将都看傻了。
荣烺小时候身体不大好,但她自幼嗓门足,据说吃奶的时候一哭起来能把万寿宫顶上的琉璃瓦震的抖三抖。
在普遍女子说话像蚊子嗡嗡一样的时候,荣烺就是个大嗓门儿了。
她高声道,“大家兴许认识我,也许不认识我,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皇帝陛下的女儿,皇室的公主。刚刚给大家发饷银的,是我的皇兄,皇帝陛下的皇长子。大家受的苦,受的欺负,我皇祖母我父皇已经知道了!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诉大家一声,大家的苦不会白受,大家受的欺负,也不会白受!”
“现在就请皇兄跟大家说几句!”荣烺手臂一扬,对兄长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跳下椅子,请兄长站上去讲话。
楚大将军:哎,不知道殿下要站高处讲话,也没给殿下搭个台子,这椅子有点简陋了。
南禁卫军已经激动的窃窃私语,低声交谈。荣绵知道这些兵卒大都书读的不多,他也未扯那些文绉绉的之乎者也,望着仰望他的兵卒,荣绵话少而精,先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克扣军饷之事!谁再敢克扣军饷,斩立决!”
底下一阵欢呼。
荣绵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们先时被克扣的被勒索的,我会替大家查清楚,一文不少的给大家补回来!”
荣绵继续,“第三,诸君不负朝廷,朝廷永不负诸君!”
楚大将军政治素养不差,立刻带头高喊,“殿下千岁千千岁!”
荣烺望向站的最高的兄长,也笑的眼睛弯成一线,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眯眯的欣赏兄长站在椅上略显僵硬的英姿。荣绵平生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爱戴,激动中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眼下情形,他身为一国皇长子,再不能露出羞窘之态,只能保持脸上微笑,接受大家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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