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楚王的第七个孙子,之前在官学读书,成绩一直不错。不过,最好的还是穆然。”
郑夫人见荣烺对桂榜举子这般了解,心下非常敬佩。
荣烺剥个葡萄吃,“还有一位新举人,姓薛,单名一个潼字。之前在禁卫做过小兵,考过武举,位在榜上,做了一段时间郊外太平县县尉,又辞官考文试,如今顺利上榜。今年才二十三岁。看着履历有些乱,但这样乱的履历还能这样年轻就中秋举,必是一位才士。”
郑太后道,“且看他们明年春闱成绩吧。”
郑夫人回家,把公主那“老光棍”的评价告知了长子,郑衡哈哈大笑,郑夫人被这三字打击的信心全无,“你还笑哪。”
“公主这是在开玩笑。”公主虽爱说笑,却一向有分寸,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呢?郑衡略思量便懂了,无奈,“母亲您何必扯谎,还扯上命理占卜。”
“那不然怎么说呢?”
“你就说此事另有缘故,不就行了。”
“那若公主问是何缘故,我要怎么答?”
“那就如实告诉公主现在不大好说。公主不会再追问的。”郑衡道,“您可别再扯谎搪塞了,公主定是看出来了。”
“啊?!”
第二天,荣烺收到郑衡的抗议信,除了对“老光棍”一词的抗议外,坦诚说明弟妹定亲在前是有别的原因,但并非命理占卜,休沐日他会亲自进宫请安,向公主殿下坦诚相告。
郑衡的信摊桌上,荣烺唇角噙着一丝颇具意味笑,映着窗外秋阳,怎么看都是坏兮兮的。荣烺跟祖母说,“阿衡哥可比舅妈诚实多了。”
郑太后合上一份奏章,“陈家人多有这样的坏处,聪明是极聪明的,但有时往往不能坦诚以待。”
待休沐那日,郑衡进宫请安。
荣烺说,“自打从开封回来,我还没出去逛过哪。阿颜她们休假也要重阳节后结束,阿衡哥你既有空,不如咱们出去逛逛。”
郑衡道,“殿下不论去哪儿,臣都愿意相陪。今日进宫,一为给殿下请安,二则也是想将前番母亲搪塞殿下之事,坦诚相告。”
荣烺坐正了,“那你说吧。”
“臣想私下告诉殿下。”
“那咱们去后头花园儿逛逛,那边云石畔已摆了许多菊花,正可赏菊。”
二人便去了万寿宫后的小花园漫步,天气晴好,即便秋阳也暖暖的。林司仪带着宫人远远缀在后面,有些凉意的秋风拂动流海,露出荣烺光洁的额头,修长的俊眉,以及长眉下那双灵慧杏眼。
“那日殿下问的突然,母亲心绪一乱,就随口说与外人的理由拿出来说了,殿下一定当时就看出来了。”
荣烺哈哈一笑。
郑衡也笑了,各色美丽名贵的菊花盆景倚云石绽放,郑衡望向荣烺,“其实与命理全无相干。祖父病重时,我从镇北关赶回帝都。祖父曾与我说起一个女孩儿,说那女孩儿非常好。当时女孩儿还很小,我也当她如妹妹一般,并不敢有唐突之意。
不过,我祖父从未看错过。我一直在等她长大,也许是彼此有意,也许并无此缘,就一直没有议亲。”
或许是郑衡目光太过认真郑重,荣烺也没有了玩笑之心。她心口突突跳了两下,轻咳两声,扬起下巴故作矜持,“那你可得努力了。虽然阿衡哥你也很出众,但仰慕我的人肯定堆山填海,你得胜出才行啊。”
郑衡看她一幅自信爆棚的样,促狭道,“我好像没说仰慕的女孩子是公主殿下您吧。”
“你嘟嘟囔囔说这一大堆竟然不是我?!”荣烺握拳,“我不一拳把你揍飞!”
郑衡哈哈大笑,荣烺也不禁笑起来,彼此倒都减了些羞涩。
“这花儿真不错。”
“当然了。你看这株绿菊,多好看。”
“殿下是什么时候觉出来的?”郑衡自认从未露出痕迹。
“这不是很难吧。”荣烺反问,“倒是阿衡哥你,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会一直不向我坦露心绪么?”
“那倒没有。”郑衡很坦诚,“我想或者殿下及笄礼前后吧,既然我对殿下存仰慕之意,必会如实相告,请殿下郑重考虑一下我,以驸马人选的身份。”
“你这也太直接了点。”
“我们郑家男人对仰慕之人都很直接,也很忠诚。”郑衡眼中满是真挚,“我并非对殿下甜言蜜语,是真的心存恳切。殿下应知,郑氏嫡系男子从无纳侧之事。”
荣烺一想,还真是这样。
郑家子弟皆嫡出,也没听说郑家舅舅有侧妾。
“以往我都未留意,这是因何故?是有这样的家规么?”
“并无这样的家规,但世代都如此,郑家男人对感情都很忠贞。而且,郑家女子往往比郑家男子更具才干与风范。”
荣烺忍俊不禁,“真是爽朗直接啊。”
“这本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