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朕自是了解其为人,你绝无此等歹毒之心。”
“谢皇阿玛信任,儿臣发誓,儿臣绝对没有辜负皇阿玛的信任。”
“然事实真相尚未查明,究竟幕后指使之人是谁还未可知,但明珠也不一定就毫无干系,且他若果真如此作为,受益之人是谁,一目了然。”
大阿哥脸一白,讷讷无言,皆因他也无法确定,此事究竟有没有明珠的手笔。
而康熙眼见大阿哥如此,又对太子道:“你们二人出事的消息传回来,明珠与索额图当众互相推诿、指责,迫不及待地言说此事是对方所为,且皆有道理。”
毕竟有先前索额图意欲除掉六阿哥的先例,太子即刻便想到,若是索额图所为,想必是为了栽赃嫁祸,一箭双雕。
可射向他之箭,力道和准度绝非为了苦肉之计,索额图显见是并无道理这般做,难道……
太子还未想出个头绪,康熙便又严厉地对两个儿子道:“你们出身皇族,是朕最看重、最寄予厚望的两个儿子,若是教朝臣掣肘,不能自拔,休怪大清……舍弃你们。”
大清舍弃他们……
或者皇阿玛是在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能成长为大清的未来和皇阿玛需要并且期望的模样,他们皆有可能会成为弃子。
太子和大阿哥在御帐前默默对视,各自转身,回到他们的帐中。
而大阿哥一回到帐中,便听门口侍卫道:“大殿下,明相在帐内等候您多时。”
明珠听到声音,立即便踏出帐门,一脸关切地问:“大阿哥,您此番遇险,臣惶惶不安一夜,可算是盼您平安归营。”
大阿哥并未理会他的担忧,十分直接道:“叔公,我有一事请教,随我进帐。”
明珠一瞬间便猜测到大阿哥想问的事,遂一进帐中,便说道:“大阿哥,那死去的侍卫与我绝无关系,定是索额图栽赃于我。”
大阿哥面无表情地说:“理由呢?我亲眼所见那箭直直地射向太子要害,索额图会这么做?”
“可太子殿下毫发无伤,这般巧的遇刺,而太子又穿了护心甲。”明珠笃定道:“我与索额图政见不合多年,深知他为人心狠手辣,不计后果,他一定做得出此等事。”
“若照你所说,在野外时太子便有机会对我下杀手,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正中下怀?”
明珠便是为利益所驱,却对太子的德性并不质疑,遂道:“恐怕是索额图私自行事。”
然而那护心甲是容歆为太子准备的,大阿哥绝对不相信姑姑会和索额图合谋算计于他。
就算……就算她真的不在意他了,那刺客极有可能失手伤及太子,她必定不会拿太子的安危冒险。
大阿哥想到此,因着心中的酸涩闭了闭眼,随即又道:“皇阿玛定然会查明真相。但是,有一点,我希望叔公明白……”
“殿下请说。”
大阿哥眼中带着极认真地警告,“我的弟弟,我心存不满想怎么教训怎么教训,旁人却不可拿刀抵着他们!”
……
与此同时,太子的帐中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太子与索额图面对面,听索额图细数明珠的罪状。
太子并未直接质问此事有没有索额图的手笔,因为他就是做了,也肯定不会说实话。
而索额图说完,见太子眼神未聚焦,微一皱眉,微微提了音量,“殿下!您可有在听?”
太子回神,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对索额图的言论有何表示,反而问道:“你们只顾着互相倾轧之时,就没有关心过,谁最乐见我和大哥出事吗?”
索额图下意识便要指向明珠,但随即便想到太子可能并不想要这个答案,又脱口而出道:“太子是说,准噶尔部?”
他转换得太快,似乎脑中早有此念。太子心下冷笑,那先前对明珠的追咬撕扯是什么?抓住一切机会排除异己吗?
“准噶尔部和前朝余孽预谋刺杀暂且不说,但若是你和明珠之中的谁做的手脚……”太子缓缓走到索额图跟前,居高而下地严肃道,“便是触了我的底线,不能容忍。”
索额图从容地与太子对视,久久之后,大失所望道:“殿下,为君者,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别跟我说什么妇人之仁!”太子锐利地注视着索额图,“既知我为君,尔等为臣,便要记着,任何擅自行动都有可能触怒我。”
太子已不是孩童……
索额图静默,须臾之后,语气缓和下来,“殿下所言,臣谨记在心。”
太子闻言,抬手道:“我浑身疲累,索大人若是无其他事,暂且请回吧。”
“是,殿下,臣告退。”
“等等。”太子叫住索额图,在他不解地目光下,道,“善意地提醒,千万不要在姑姑面前说什么‘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