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宫前,容歆还听说僖嫔身体近来不算好,与讷敏差不多时期进宫的老人,越发的少了……
“您说谁?”
容歆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
三阿哥恍然大悟,崇敬道:“额娘数次提起过皇额娘,说她是位极仁慈的中宫之主,当年额娘受皇额娘照顾颇多。”
“她确实是极好的人。”容歆顿了顿,又补充道,“孝昭皇后娘娘亦是。”
“这位皇额娘……我额娘倒是甚少提起。”
“她们当年常拌嘴,荣妃娘娘年轻时,十分……心直口快。”
三阿哥嘴角抽动,“看来我额娘数年如一日,未曾改变分毫。”
“她这人,其实运道颇好……”
容歆起了兴致,便与三阿哥说起早年荣妃的一些事迹,而这些事,她不说,三阿哥几乎无从得知,因此十分感兴趣。
那一日,直到东珠寻来,容歆才止了谈兴,与她回去。
没几日,康熙御驾离开淮安府,皇太后随行,宝娴跟在皇太后身边侍奉,吉雅和完琦则是留下,陪在阿玛身边。
大阿哥便是养伤,依旧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吉雅姐妹两个便和东珠一起,成日里待在容歆身边。
淮安府不似京中,三月下旬便气候宜人,容歆便不常窝在屋里,也叫小姑娘们多在外面动动。
吉雅学武极用功,自当年惠妃亲令后,大阿哥也意识到对女儿们不够关注,亲自为吉雅安排武艺师傅,并且这几年下来,越发对二女儿引以为傲。
容歆从前知道,却没见过吉雅每日学武的模样,如今亲眼见识到她的自律,便明白过来,为何完琦这般崇拜姐姐。
寅时便起,卯时已汗流浃背,早膳后读书,午后则是练习骑射,丝毫不比皇子们课程轻松。
这么小的姑娘,手心已满是厚茧。
容歆看着她笔直地立在阳光下,箭上弦,弯弓,射箭,箭中靶,尾部箭翎轻颤,一气呵成。
箭距离靶心还有毫厘,完琦欢呼雀跃,吉雅却失望地放下手臂。
“您也不必气馁,多加练习,日后必能百步穿杨,巾帼不让须眉。”
吉雅点头,看着手中的弓,又看向东珠手里的手铳,自我怀疑地问:“嬷嬷,火器威力如此巨大,我练弓箭有意义吗?”
容歆温和地问:“您为何突然如此问?”
“那日在观台上,我见您用手铳射击,弓箭……做不到吧?”
火器的威力,定然非冷兵器可比拟,但即便百年后,火器也未能彻底取代冷兵器,她此时产生怀疑,为时尚早。
不过这些话,并不适合劝小姑娘拾起学习的动力,容歆便道:“您也去过庄子上,应知火器亦有不足之处,而您此时年纪尚小,只能用轻弓,可皇上当年兴安围猎时,可是用重弓射过猛兽的。”
吉雅眼睛一亮,“嬷嬷,兴安围猎是什么场景?我阿玛是否也如皇玛法一般英勇?”
容歆刚一点头,身后便想起浑厚的男声:“想知道,不若直接问阿玛。”
“阿玛!”
“阿玛!”
吉雅和完琦惊喜地喊出声,随后乖巧地行礼。
容歆笑道:“您今日怎地有功夫来园子里?”
大阿哥接过侍从手中的信,交给容歆,解释道:“太子的信,我顺便拿过来。”
容歆拿着信,不用看内容,便知定会说她的伤。
而大阿哥与她心有灵犀一般,道:“我方才一摸这信的薄厚,便知太子定是有无数唠叨,他是岁数越大,越惹人烦。”
容歆失笑,将信收入袖中,并未立即查看,而是问大阿哥:“您还有旁的事吗?”
“我命人安抚伤亡百姓家属时,有十余户人家剩下孤儿寡母,实难度日,便想命人送些银钱抚慰,只是怀璧其罪……”
容歆惊讶,没想到大阿哥竟能想到百姓天降横财恐非幸事,他从前,几乎是不会想这些的。
大阿哥教她看得微窘,轻轻咳了一声。
容歆笑着问:“其余百姓已安抚妥当?”
“是。”大阿哥取过吉雅的弓,轻轻拉了拉,随口应道,“皇阿玛还未走时,便已着人安抚。”
容歆所有所思。
大阿哥则是对女儿道:“等回京后,我命人再为你重新制一把弓,重量不够了。”
吉雅并无意见,乖巧地点头。
这时,容歆道:“我整日待在这宅院里,憋闷的很,官府安抚他们时,我能否去瞧一瞧?”
大阿哥眉头微拢,不甚赞同道:“您伤害为痊愈,需得静养,怎可随意奔波?”
容歆又劝说了几句,大阿哥始终不松口,她便开口道:“那就下月,下月我恢复了,在淮安府四处转一转可好?”
这一次,大阿哥并未再反对,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