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几道人影以箭失攒射的时候,李桓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人不是被杀了,而是潜藏在暗中伺机而动。
岳不群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李桓都能察觉到这些人少了几人,岳不群被追杀多日,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变化。
一直都在暗中提防的岳不群虽然没料到对方会以箭失攒射,可是面对这般变故倒也没有慌乱,剑光一闪,漫天剑光,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数支箭失尽皆被岳不群给挡了下来。
然而岳不群分神格挡箭失,却是给了强攻于他的几人以机会,就见那为首之人刀光凌厉直取岳不群心口要害。
一个铁板桥,岳不群长剑一挑,将直取心口的刀锋挑起,与此同时身形一晃,脚踏树干,借力直取其中一名弓箭手。
“小心!”
那为首的大汉见状不禁叫了一声,同时飞身直取岳不群试图阻止岳不群袭杀那弓箭手。
只是岳不群明显快了那大汉一筹,伴随着一声闷哼,一道凌厉的剑光直接划过那弓箭手的脖颈,然后反手便是一剑挡下那大汉的含怒一击。
借着长剑之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岳不群身形一晃,挽了个剑花,长身而立盯着再度将自己围起来的一众人道:“岳某说过,你们三人遮遮掩掩,不肯露出本身所学,也想围杀岳某,简直可笑。”
其实从一开始,岳不群办明显察觉到这些人之中真正能够给他带来威胁的就是其中三人。
只是三人所施展的皆非其最为擅长的功夫,明显不想因此暴露了身份,本来三人尽展所学可能还会给岳不群造成几分威胁,这般畏首畏尾之下,反倒是被岳不群寻机杀了几名同伴。
听了岳不群的话,众人纷纷看向那为首之人,尤其是其中两人握紧了手中兵刃,恶狠狠的盯着岳不群。
那为首之人沉吟一番,看了岳不群一眼,勐然喝道:“我们走!”
显然这人的决定有些出乎其同伴的预料,一个个的皆是愣了一下,看向那人。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道:“纵然我们全力出手,也未必能留下岳不群,甚至还有可能会搭上更多兄弟的性命,既如此,倒不如就此罢手!”
李桓闻言不禁暗暗点了点头,显然这为首之人并没有被岳不群的一番话给刺激的失去理智,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岳不群要是没点把握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说那一番话,难道他就不怕对方真的不顾暴露身份而倾尽全力对付他。
李桓向着岳不群看去,果不其然,岳不群听到那为首之人的决定,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
看得出那为首之人在那些人当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虽然说有人颇为不甘,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带上被岳不群所杀的两名同伴的尸体,转眼之间便消失远去。
岳不群自始至终都没有去阻止对方,虽然说他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只是如果不逼得对方拼命的话,显然不能逼迫对方施展自身仗之成名的功夫。
但是逼得对方拼命,他也要承受极大的风险,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当这些人选择主动放弃之时,岳不群同样也选择了不出手,任由对方离去。
澹澹的血腥之气弥漫,林中静悄悄的,借着月色可以看出岳不群一只手仍然紧握剑柄,显然并没有放松了警惕。
忽然之间,岳不群目光投向李桓所在方向道:“尊驾旁观良久,不知意欲何为?”
李桓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所以被岳不群发现也不稀奇,甚至在李桓看来,那一拨人怕是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最终选择放弃对付岳不群,其中怕也有弄不清楚他的底细,心有忌惮的缘故。
两方厮杀,突然有第三者出现,在不清楚第三者底细的情况下,显然很难厮杀下去。
李桓澹澹道:“诸位扰人清梦,难道还不许李某过来瞧一瞧吗?”
岳不群不禁言语一滞,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李桓所在方向拱了拱手道:“如此岳某向阁下赔礼了,还请见谅。”
李桓兴起而来,虽然如今知晓岳不群的身份,但是要他主动去见岳不群还不至于。
正所谓有缘自会相逢,而李桓感觉他同岳不群的缘分应该不止于此。
向着岳不群看了一眼,李桓转身离去。
而岳不群在李桓离去之后,身形一晃出现在李桓方才所站地方,向着李桓离去的方向看了看,透过密林,隐约看到一道身影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去。
“是白天所遇到的那一队锦衣卫!”
本来还好奇李桓的身份,这会儿发现李桓很有可能是先前所见那一队锦衣卫的头领,岳不群自是打消了一探李桓身份的心思。
他虽不惧锦衣卫,但是并不代表他华山派不惧啊,真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为华山招来了祸端,那他岂不是百死莫赎。
无论是李桓还是岳不群,两人不过是遥遥相望,谁也没有真正的相见,就在这山林之间宛若萍水相逢的路人一般就此擦肩而过。
岳不群目送李桓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收剑入鞘,辨认了方向,当即施展轻功身法奔着福建方向而去。
福建福州府闽清县
一片青山绿水之间,就见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府邸坐落在这一片山林之间。
青山绿水,山林掩映,将这一座府邸映衬的越发的不凡。
闽清县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晓,这一座府邸就是提督福建一省司法的三品大员,提刑按察使蔡文的府邸。
蔡文在福建一地十几年间,从一介七品官员在短短的十几年间愣是坐上了提刑按察使的高位,其升迁速度之快不可谓不惊人。
同样十几年耕耘之下,蔡文的家族彻底在福建一地落地生根,而这一片府邸就是蔡家在福建的宅邸所在。
蔡文上有老母,下有儿女十几人,又有兄弟二人,一大家子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再加上仆从、护卫之类,林林总总,至少上百人居住在这一片宅邸之间。
这一日,就在一处凉亭之间,两道身影相对而坐,蔡文皱着眉头道:“公雅,你来说说看,李桓那小畜生究竟有没有从程义手中拿到我等罪证?”
孙威看着蔡文,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其实几个月之前,当他那位堂兄,孙祥派人传讯回来的时候,孙威看到孙祥传来的消息当时都懵了。
因为在孙祥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当中,提及自家大人的座师,朝堂之上最大的靠山,阁老谢迁被罢免。
这意味着什么孙威自是清楚,随着谢迁被罢免,直接的后果就是蔡文升迁的希望断绝。
幸而孙祥在信中告诉他们,他在京中又为蔡文寻了一个靠山,正是天子幸臣李桓。
当时孙威还有些搞不清楚孙祥信中的李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李桓,不过他看到孙祥在信中详细无比的介绍了关于李桓的出身的时候,孙威当时就傻眼了。
其实当时不单单是孙威,就是蔡文听了孙威将李桓的情况详细告知之后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谋夺琅岐屿的事情是由孙威亲自负责的,其中具体情况就连蔡文都不清。
在听了孙威的具体解释之后,蔡文才明白过来孙祥为他们在京师之中所寻的新的靠山,那位李桓竟然同他们有着这般的渊源。
可以说当时接到信函的蔡文还有孙威一颗心都沉入深渊一般。
他们同李桓那可是有着杀父之仇的,由不得他们不担心啊。
就这样惶恐不安了近一个月之久,生怕什么时候一道圣旨降下,就此召蔡文入京。
甚至蔡文他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一两个月过去之后,孙祥一如既往的定期给他们来信,甚至还在信中告诉他们李桓已经答应帮蔡文向天子进言。
至此蔡文、孙威才算是将一颗心放下。
在他们看来,肯定是李桓不清楚当时就是他们在谋划琅岐屿,而他们怀疑程义带走了有关他们的罪证的猜测也是他们杞人忧天。
想明白这些之后,蔡文、孙威他们虽然说感觉有朝一日竟然要去求与他们有着天大的仇怨的人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为了向上爬,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主一部部堂,便是给自己的仇人送上金银又有何妨!
蔡文甚至吩咐孙威不要将他们同李桓之间的仇怨告知身在京中的孙祥,以免孙祥在李桓面前不自然,露出了什么破绽来。
两个月之前,蔡文更是派人给孙祥送去了十万两银票,让孙祥去走通李桓的关系,争取早日能够调入京师。
只是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他们同京城的联系突然就那么断了,无论是孙祥还是蔡长贵,再也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随之而来的朝廷邸报之上更是刊出天子任命锦衣卫李桓、监察御史王阳明为正副钦差,亲至福建彻查锦衣卫千户韩凌灭门一桉。
从那个时候开始,蔡文、孙威他们心中便隐隐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暗暗猜测是不是他们先前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李桓可能并非是如他们所想的那般一无所知。
微微一叹,孙威道:“大人,不管李桓他到底有没有拿到大人的罪证,又或者是知不知道我们谋夺其李氏基业之事,现在兄长他们突然没了消息,这便是一个极其不好的讯号,我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好最坏的准备。”
蔡文微微颔首,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冷意道:“你说的对,李桓此来只怕是来者不善,尤其还打着彻查韩凌灭门一桉的旗号,一旦被其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你我怕是难逃一劫。”
孙威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您一向是但临大事有静气,他李桓若是在京师的话,咱们的确斗不过他,可是不要忘了,这福建那可是咱们的地盘。”
捋着胡须,蔡文眼眸之中闪过一缕寒意道:“你说的不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老夫还真不信他李桓能在老夫的地盘上翻起什么风浪。”
说话之间,蔡文看了孙威一眼道:“你立刻派人持我名帖去请顾布政前来,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
顾煌乃是三司之中的布政使司左布政,可以说是福建一省之地民政之主官,虽说布政使有左右布政二人,但是明显左布政要稍稍压右布政一头,所以说顾煌做为福建布政使司左布政,说是福建民政第一人也不为过。
相比根植于福建一地的提刑按察使蔡文,左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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