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睡过去。
她是不敢睡太死,感觉睡意一沉,又立马是一个激灵给惊醒过来,见到火少了又赶紧地添上干柴,保持篝火不要熄灭。视线落在那个倚在黑豹身边,从入睡到现在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的身影上面,妹纸是咬碎一口银牙。
你丫的!把姐儿骗过来是什么事情都不管了,卧勒个去!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巫师么?好歹也给她放个哨,让她好好睡一会啊!狠瞪了好几眼,妹纸才躺下来……辗转反侧就是不敢睡太死。
到了后半夜实在是熬不住,吴熙月心里一横,天大地大睡觉再大!她要睡了!再不睡明天更不能集中精力在暗河里走了。
等她完全沉醒下来,保持一个睡势的大巫师很慢的打了个翻身,他抬手把遮掩住脑袋的兽皮拉开,一张如罂粟般妖艳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面靥露出来,火光映着他的脸庞,眸子里倒遇着火光是明明灭灭,他看着躺在两堆火中间的纤细身影,嘴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这种女人是没有男人也能在丛林里很好活下来,她身边的几个男人难道就不担心太过厉害的女人……可能会有天不在需要他们呢?
呵,真不知道那留在石林里的男人是哪里来的自信,他还真是筑定女人一定会回去呢?
回去?怕是很难呢,大族人可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巫师,他能把这个女巫师放回去吗?
火光弱了许多,细长修目微微眯了下,他站起身把还没有烧完的干柴分别丢到两堆篝火里,坐在火堆边又细细看了她一会才躺到黑豹身边继续睡觉。女人,但愿你一直这么倔强下去,一直到能从血巫族里回来。
吴熙月醒来到时候身上有一层很薄的露水,丛林里的雾气也有些大,或稀或浓的笼罩着整个原始森林。
大巫师跟他的豹子都没有在,唯有火光还在点点闪烁。留意到昨晚本是剩下没有烧完的干柴全部都没有,吴熙月目光微怔了下,……他后来有替自己生火吗?不能肯定,因为他真瞧不出来在这份热心。
没有到处走动,吴熙月重新把火生起,然后才闪身到丛林里……憋了一个晚上也该放一放体内废物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便见一个脑袋从暗河竖爬出来……,吴熙月呼吸骤地一紧,这脑袋肯定是大巫师了!丫的!头发真是黑!不见阳光就没有被紫外线伤害到,虽没有有多大的光泽,便却是她见过最黑最漂亮的黑发了。
她直接把目光落在他头发上面,可没有想地要避开。
手里拧着两只在暗河河水里清洗干净的大巫师很敏锐感觉出有人在看他,绝颜色的面靥瞬间一沉,冷道:“转过身!没有我说话许回头!”
“我帮你把手里的食物拿上来。”吴熙月就跟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暗笑着反而跑了过来。丫的!整天包着块兽皮姐儿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摸着身体倒是不错,……身体不错并不代表人长得不错嘛。
大巫师后背一僵,声音里俨然是有了杀意,“再靠的过来,巫师月,你确实可以打赢我?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站住立马转过身去!”他绝对不让人看到他身上的伤疤!一个大巫师身上竟然有那么多的伤疤,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各大部落首领会怎么想。
吴熙月脚步一顿,眉头挑了挑,笑道:“行行行,我转过身去。你把手里的食物给拧紧了,我还等着烤好吃呢。”在转身是,心里掠过一丝怪异,……好好的他怎么想到把食物拿到暗河下面去清洗呢?
呃……,尼玛不会是因为……因为……因为她吧。
妹纸一想远,很果断摇头,自做多情了,自做多情了。什么叫因为她啊,因为他自己还差不多呢?谁喜欢吃没有把内脏掏空,直接放到火上烤的烤肉呢?一肌焦味不说,她总担心会不会吃到里面的脏东西。
“以后在我没有披上兽皮的时候不许盯过来。”他把挂在树枝上的兽皮重新披上,口气微寒徐徐而道,“我不喜欢像他们一样光着身子到外跑,也不喜欢女人的眼睛盯着我看。”
吴熙月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大巫师,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怪吗?所有男人都可以坦胸露乳,在女人面前秀一秀自已结实强壮的肌肉,你也是个男人,难道就不想让女人知道你的身体有多好吗?”
在这里,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拥有一幅健康的身体,身上肌肉鼓鼓,一看就是很有力气很能干的样子。
不但能引吸女人们的视线,也代表着自己的强大会给部落带来利益。
大巫师眉色一僵,直接冷道:“不需要,我是巫师,不是要为部落做什么讨好女人们的事情。”
闻言,吴熙月的眉头挑得更高了,……那你为毛还下去把早上要烤的食物清洗干净呢?哈哈哈,大巫师啊大巫师,难道你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会讨好女人吗?虽然,也许你认为不是,但是啊……,这样的你就是在讨好女人呢。
吃过烤肉,二人一豹再次返回暗河。从地上到了地下,吴熙月整幅心弦都是绷紧起来,尼玛这一回不知道又要走多久了!
“大巫师,为什么我们不能走上面直接到达血巫族呢?走暗河什么的,我真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办法。”吴熙月再次笼罩在兽皮里面,兽皮的气味干净清冽,隐隐的,她还闻到他身上有水的气味。
大清早跑到暗河里洗了个澡吗?
虽然说不出汗,但身上总会沾些脏东西,长期不洗澡再怎么不出汗身上也会有气味。而他的兽皮,他的身上非常清爽并不无异。
……丫的!她还真是自做多情了!**的大巫师是给自己洗澡的时候顺便把食物也洗洗干净!蛋疼,亏得她刚才还认为……这货其实也是会讨好女人。
在他字典里尼玛估计没有“女人”这两个字!更不用谈讨好鸟。
把她全身笼好,大巫师自己也没有留意到手里的动作……他正弯弯腰把兽皮往下扯了下,“从上面走,我走过,没有办法达到血巫族。只有从暗河里走才能到达。这回要小心点了,也许是河水冲出来,也许就是会吸血的蝙蝠冲出来了。”
所以,他才会弯腰把兽皮扯了扯。
吴熙月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只是听到这些头皮又开始发麻起来。这蛋疼的人生,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惊喜,她的小心肝都捶出层铜皮包铁皮出来了。
“一共会遇到几次河水,几回蝙蝠?”
她想知道未知路上还有多少苦逼,一次性做好心理准备,好过……每每提心吊胆。
大巫师嘴角勾起,细目里闪烁着无所谓的笑意,“不知道,若按以前来说,蝙蝠们每次都是跟着河水一起冲过来。这次,你都知道了,只有河水没有蝙蝠。所以,我也不清楚接下来还会遇上什么事情。”
更何况,这次的河水比以前小了不知道多少,声势也没有之前那么大。随着莫河水的枯干,暗河里许多事情也在发生改变;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多了危险,还是少危险。
想做心理建设也没有了,只知道危险系数不会减少,只会增多。
叹口气,已经稳好心神的吴熙月沉着道:“那就尽快离开暗河,到达血巫族。”
暗河下面的事情外面的族人们是永远都不知道,面对日渐减少的水源,就连母巴部落族人也陷入了惊慌中。可他们的首领却没有回来,依怒在山洞里每天都会咆哮怒吼,大骂丽古娜不配做个首领。
当然,这些话只能是吉玛玛等几个很忠于丽古娜的族人们知道。
“吉玛玛,你现在就给我去选几个优秀族人出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要让他们成为首领!我要让他们成为首领!”依怒的目光是偏执的,透着绝望的偏执。她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丢下所有族人离开,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能接受得了。
为了男人丢下整个部落,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胆大事情出来!不如趁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前,直接把丽古娜杀了,换新的首领上去!
吉玛玛也是非常着急,但不能将依怒的话听在心里。只能是劝道,“不要急,不要急。事情没有到那么糟糕的份上,许多族人并不在乎丽古娜有没有离开,他们会很耐心的等着大首领回来。”
“多久了!多久了!她离开多久了!”依怒大吼完后就是撕心裂肺般咳嗽起来,越咳喉咙越痒,胸口突地阵阵绞痛起来,情绪激动的喉咙里腥甜涌上,一口鲜血伸直接从嘴里喷涌出来。
血是涌到不停劝慰着吉玛玛身上,正好是兜头喷下。
顾不得把脸上腥血擦干净的吉玛玛吓到脸色惨白,几乎是爬着出去,“快,你们快过去……,依怒喷血了……。”
两个中年男人一回首,便见到满脸血污的吉玛玛,一口还没有缓过来听到她说依怒喷血了,更是脸色巨变便朝山洞里冲进去,“依怒,依怒!”男人们惊恐的声音在山洞里传来。
当丽古娜回到部落已经是依怒昏迷的第二天的,进入部落领地没有多久就立马有族人在树上跳下来,他们一直在等着,等着丽古娜的出现。
此时的丽古娜还不知道依怒昏迷,只是从族人们的闪躲的眼神里知道自己的阿母很生气,也不敢再耽搁一路都没有休息,哪怕是晚上也是只睡上半夜,下半夜起程赶路。
等她赶回来才知道依怒昨天**,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又急又惊的丽古娜哪里再在过几天去见依怒的回避心态,急急冲到依怒的山洞里;到底是大首领,心里后悔到想抽自己几耳光,在面上是半点也没有露出来。
吉玛玛看到她过来,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是放回去;她轻地起身走到急满头大汗的丽古娜身边,目含悲色道:“一直没有醒过来,一直都是闭上眼睛。丽古娜,你这次太惹她生气了。”
“不……”丽古娜面对眼前这位如阿母一样的女人,眼眶一下子红起来,嘴唇颤颤道:“不,我不想惹她生气,只是想找一个看顺眼的男人。”
吉玛玛擦一下眼角边渗出的泪水,抬手摸了摸丽古娜的脸庞,“依怒为了让你成为大首领,在大巫师面前发下毒誓,还要把自己的双腿给献了出去。丽古娜啊,依怒为了你……”她看到丽古娜的表情晦暗莫测,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人全部化作一声长叹。
“去看看她吧,这一次,依怒没有办法再陪着我们了。你好好陪陪她,无论多大的事情,丽古娜你要记住她永远是你的阿母。”
她的劝告都记在了心里,丽古娜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缓缓流出,点点头声色咽哽道,“我知道,我……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永远是我的阿母。”
如果不是依怒,她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成为母巴部落的首领,更清楚她的阿父不会很早死去。就是因为依怒为她做了许多事情,所以,当她没有办法再走路还能留在部落里,不会被抛弃。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定是她成为首领,她的阿兄,阿姐都没有资格。
回到部落里的丽古娜白天是守着依怒,晚上才会去看看恶斗中受伤的族人们是否好了没有。
在第四个晚上,也就是亚莫巫师带着同样受伤的亚莫族人回到部落的时候,一直是昏迷的依怒终于醒过来。睁开浑浊的眼睛,她目光扫过周围,嘴唇很浅的动了下,“丽古娜……。”声音虚弱到轻不可闻,似是随时有可能断去。
尽管是这么小气,守在她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还是一下子便听到,丽古娜就在旁边守着,听到动静后飞快走过来。
“阿母,阿母……。”声音咽哽的丽古娜一下子扑跪在依怒的身边,泪如雨挥,“阿母,……我回来,我回来了……。”
躺在兽皮上的老人瘦到可怕,满是皱纹的脸上似是只有一层枯暗的人皮紧贴着,几天昏晕让这个对自己狠得心的女人生命走到了最好尽头。在看到丽古娜的瞬间,浑浊的眼里一下子恢复神彩,迸出欣喜,她想抬手握住丽古娜的手,抬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丽古娜一下子就把她枯骨如柴的手握住,泪水就滴在依怒的手上。
“丽古娜,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带着族……族人,大……大巫……巫师说过,…我……我们……我们母巴……母巴部落将是…将是最……最厉……厉害的部落。你你……你要记住了,”
大巫师是指上任大巫师,而非现在的年轻大巫师。
依怒是把全身力气都放到了干瘦的手上,紧紧地握住丽古娜的手,目光渐渐地开始溃散开来,喉咙里出一声很沉的咕噜声……,握在丽古娜手上的力气徒然消灭。
浑浊的眼睛一直睁开,里面的神彩再也找不到。
这位为了让丽古娜成为大首领,在大巫师面前发下毒誓,自断双腿的女人带着许多的遗憾急急离开她的部落。
丽古娜紧握住还有丝温意的干枯瘦手,哭声由最初的小声抽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当晚,整个母巴部落的族人都知道依怒的死去。伤心也会有,但还是能接受。
在母巴部落族人堆起干柴,将依怒放在柴堆上放火烧掉时,央罗刚刚看完他那些在恶斗中受伤的族人。
“辛苦你的,巫医。”央罗很欣慰,留在母巴部落的族人都没有死亡,在巫医的照顾下都恢复得不错。
因为族人身上有伤的原故,回部落的日子就拖长许多,为的就是不让受伤族人的伤口裂开。
巫医目光平静的看着央罗,道:“大巫师给母巴部落带来说,说巫师是可以乞雨。现在,他还着巫师月一起回了石林,央罗,我们不用担心没有水喝了。”
“巫师会乞雨?”央罗把重点放在让自己不解的问题上面,浓眉压紧便是不怒自威,“为什么大巫师以前不说?非要等到……各个部落都引起冲突才说呢?”
巫医弯腰给一个族换了草药,额头有深皱纹的他面无表情道:“这个问题你需要问大巫师才行,让开一下,我给他换草药。”
央罗闪身……,离开安置受伤族人的山洞,当晚也没有睡觉叫来了让两个儿子去把桑赛他们几个叫来。
其他族人都已经过来,唯独少了阿密达。问过他的女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央罗也没有在意,族人们离开山洞几天不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只是让桑赛他们准备用来乞雨的祭品,更想让曾经跟着巫师月一起确神树的族人把可以通灵的香准备好,到时候一起带去石林。
安排这些事情央罗才挥挥手让他离开。
与此同时,吴熙月睡在阴潮潮的暗河河床边是半点睡意也没有。尼玛的!这样的地方她能睡觉才怪!
地上地下的温差大得厉害,她一身清凉装……更加不可能睡得着了!
“睡不着就坐起来,不要给叹气!”大巫师一开口,就给本是阴冷的暗河里平添几分阴森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