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津把酒杯往吧台一撂:“甭提了,喊你们出来是作兴的,别败兴儿。”
原鹭睨了他一眼,撇嘴道:“得了,你这风里来火里去的,非得上人甘肃去,要我说你是真该骂。你这什么身份就去人家里啊?这大过年的,村里村外哪里到处是人,你去了人家总得招呼你吧?农村可不比城市,一点风吹草动的说风就是雨,你想过姚菲没有?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们将来没走到最后,姚菲回去还怎么做人?你不懂乡下的规矩,可以,但至少你得为姚菲考虑考虑,她不像你,闷了上酒吧身边就莺莺燕燕前仆后继,名声这种事,她真玩不起。”
吴津被她说的闷声不响。
林慕让人把吧台洒的酒水收拾了,叫了杯柠檬水给吴津。
吴津咬咬牙,刚动了动嘴唇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瞪着原鹭说:“就你们有规矩。”
这话说的伤人了,连带着原鹭也给骂了进去,原鹭冷笑了一声没搭理他。
林慕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说两句,气头上的话覆水难收。”
吴津:“我又不是非得上她家去,只不过这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我去见她一张机票的事儿,结果乌漆麻糟的那么大反应,弄得我心情都没了,老子这他妈一片好心就这被样当驴肝儿给踢了。”
原鹭把酒一灌,也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撂,豪气地问:“今儿这单谁买?”
吴津瞟了她一眼,声势气焰微微弱了下来:“爷能短你喝的吗?我买。”
原鹭:“给我来两扎罐啤!”
吴津:“……”
吴津赶紧给林慕使眼色,原鹭这酒量上回同学会他早就摸清了,三瓶准倒,这还要两扎,真当自己是吹不破的牛皮了。
服务生很快就上了两扎啤酒,原鹭却把所有的啤酒往吴津面前一推,指着啤酒说:“喝!这不没地儿撒气么,喝,喝个痛快,回头喝出胃出血了,看姚菲不火速从甘肃赶来看你。这不想见上一面么,我准保你见着。”
吴津对着面前两扎啤酒干瞪眼,嘴里哇哇直叫:“最毒妇人心啊,林慕瞧见没有?原鹭这肚子里的坏水可没比咱们少,我要是真喝出个毛病,回头姚菲还不剁了我?!”
林慕是站在原鹭这边的,坚决卖兄弟挺女人,为了女人两肋插刀、刀山火海绝对面不改色,张口就说:“啊,这样啊,你放心喝,回头真不省人事了我帮你打120顺便通知姚菲一声来医院领人。”
吴津被他们作弄得忽然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儿被通顺畅了,就装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儿挂电话给姚菲打小报告诉苦去了,两个人没几分钟就又在电话里腻歪上了。
林慕对原鹭这种劝和方式实在佩服,吴津这犟脾气也就她敢顺着牛鼻子捋,这一激,倒是把吴津捋得跟喵喵的小奶猫似的,又粘人又淘气。
原鹭跟林慕碰了个杯,问:“过年打算出去玩么?c城天儿冷都往南方奔,再加上最近雾霾严重,喘口气儿都费劲,就更是要往南方奔了。”
林慕听出她话里有话,问:“你想去南方?”
原鹭低头看了眼酒杯里的酒,淡淡地笑着:“也许吧,在c城呆久了,上高中上大学到工作就没离开过这里,也想有一天能出去看看啊,至少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一个地方呆久了总觉得世界也就这样子了。”
林慕用一种很克制的语气跟她说:“走过的地方多了,才会觉得最初的那个原点是最想去的地方,可惜往往发现的时候已经离原点很远,就算想回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原鹭看了眼楼下安静弹吉他的驻唱,说:“我没有想回去的原点,至少现在没有。”
林慕听了有那么一刻的失落,他发现原鹭似乎很回避以前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当初不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不能体会那种切肤的伤痛,他才会觉得至少他不该属于她回避的当初,现在看来,原鹭的内心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容易接近。
他转换了话题,问:“实习还顺利吗?以后就打算呆电视台了?”
原鹭被他一问就想起明天还有个采访要出,都要年三十了台里还在加紧录制节目做好年前的最后一波采编工作,年前录的片子串联排得可以一直放到元宵,年三十到元宵这段时间她总算可以放个长假了。
“还凑合着,几乎每天都加班,有时候干脆留台里过夜,最麻烦的是出新闻事故,偏偏还怕什么来什么,前两天领导刚被上头训,连带着办公室里都阴霾了好几天,好在马上要过年了,溜之大吉,哈哈。至于以后呆哪么……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