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空间,大量的空间,现在马上立刻快快快!”
麻烦的人终于被她轰了走,林兰赶紧过去为病患把脉。
娜塔莎只会基本的护理知识,能做的只有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她知道心脏病人是不能平躺的,所以才把患者扶了起来,让对方半卧在自己身上。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娜塔莎就全然不知了,毕竟,她擅长杀人,而不是救人。
“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林兰试图尝试唤醒病患的意识。
这位患者名叫爱德华.帕里克(edwardpinski),自身就是医生,是拥有遗传学博士和生物博士两个头衔的科学家。六十岁的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以及哮喘,在他中年时,用自己研制出的特殊方式控制住了病情,没再发作。这次在回国的路上受到外部刺激,引发了旧疾,因随身没有药物及时医疗,危在旦夕。
爱德华.帕里克模糊的意识里听得到一位陌生女孩儿的声音在跟他说话,但他却不能做任何回应,只是痛苦的呜哼。
娜塔莎对林兰的诊断方式充满好奇,这样的诊脉手法,她只在某本来自中国书籍图册里见过。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源自东方,极其古老而又神秘的医疗方式。眼前这女孩儿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居然可以用如此传统的方法,她实在感到不可思议。
林兰没有想对这位外国友人解释的打算,因为要向一位西方人解释中国的中医学,实在是一件特别麻烦事。起码“中医”两个字要如何用英文翻译得几近贴切,她都很难想到。
中国传统医学吗?
这又要解释半天了,还得追溯到几千年前……
“娜莉,你能不能帮忙把我的行李箱带过来,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林兰道,“你的男朋友知道是哪一个。”
“ok。”
待她走后不久,林兰探头看了看,见四周再无别人,她立刻将爱德华.帕里克扶起,随即转到他身后。
林兰右手手掌平摊于丹田前方,缓缓向上移动到心口的位置,体内元气通过穴位流至她掌心。只轻轻在患者的脊背上一掌拍下,一口浓痰从他喉咙里呕了出来,林兰再推掌,爱德华.帕里克终于咳嗽几声,慢慢睁开了眼。
“是这个包吗?”
当娜塔莎把林兰的行李拿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病患半窝在椅子上,已经苏醒过来的样子。
“谢谢你,娜莉。”林兰起身迎接,“这位是爱德华,呃……爱德华先生。他被自己的痰卡在了喉咙里,所以才喘不过气来,引起了暂时的休克。”爱德华是她比较熟悉的外国名,但帕里克却不是,而且病人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她也没听太清,所以林兰只记住了对方的名。
娜塔莎提了提手中的行李箱:“看来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这个还需要吗?”
“需要的。”林兰对她笑了笑,接过行李箱,“你都这么辛苦的拿来了,怎么都要用一下。”
“林小姐,你很善解人意。”
实际上,那个箱子已经没有用处了。
娜塔莎恍惚觉得,刚才林兰拜托她去拿箱子是为了把自己支开,常年的特工生涯,让她很难不将人往坏处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考虑得太多了,这世上的巧合事总不能都被她遇上。
爱德华.帕里克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大半,随行的西装先生们虽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变化,但不难感觉他们都松了一口大气,纷纷围在他周围,用林兰听不懂的语言“嘘寒问暖”,根本没有打算谢自己的意思。
“哎,帅哥。”林兰的手在领头者的脸边晃了晃,“你之前好像承诺说,如果他能好好的,就可以给我们钱对吧。”
领头者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要多少。”
林兰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你看着给吧,毕竟我们救了他的命,你觉得他的命值多少钱?”其实她一开始没有打算真的要报酬,只是实在不爽对方的态度,既然如此不愉快,而这位帕里克先生似乎又是个有地位的人,自己救了他的命,换些零用钱总是不为过。
她可是要讨生活的人。
很明显,林兰的这句话带有挑衅的意味,对方的眼神传来了不友善的信号。
“林,你在学美国人的幽默吗,这可不太好笑。”娜塔莎身经百战,已经察觉出一丝端倪,“对不起先生,我这位东方朋友第一次来美国,喜欢跟人开玩笑,但有时候不知道哪一句才是玩笑。”
“那你要好好教教你的朋友。”领头者道,“祝你们在美国愉快。”
林兰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娜塔莎拉了出去。
才走出头等舱,便传来了不少乘客对她成功救治患者过后的赞叹声。各种从外貌再到技术上的称颂词汇层出不穷,这让林兰在美国领土的上空着实风光了一把,她一路红着脸道着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倒是学到了不少新单词。
“有你这样的医生在美国,是这个国家的荣幸。”史蒂文真挚的说。
林兰的脸有些泛红,她低头笑着,有些害羞:“我还不是医生。”
“会是的。”史蒂夫说的很肯定。
“可惜你没能看到神奇的中国医术,她只把手放在这里……”娜塔莎说着,将自己的手握住史蒂文的手腕,“就能知道病症。”
史蒂夫一脸震惊的表情叹道:“难道你会魔法?”
看着两位外国友人惊讶不已的样子,林兰止不住的笑,她摇了摇头,尽可能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说道:“没有魔法,也不神奇,这只是中国传统的医学而已,我大学读的就是这个专业。其实在中国,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可以……恩……”林兰顿了顿,“可以谷歌什么是‘中医’。”
“我知道谦逊是你们中\国人的优良传统,这很好。”史蒂夫.罗杰斯不是没有见过医术高明的医生,不过,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依靠精密的仪器来诊断病情的。无论是在他的时代,还是七十年后的今天,如果没有机械的辅助,好像这些医生什么都做不了,“硬……浪,抱歉,你的名字发音很难,我想说的是,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林兰一面笑一面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她的中文名字的拼音:“l-i-n,l-a-n。”
她并不知道,史蒂夫在说那句话时,是真心诚意不含半点虚假的期待,林兰只是觉得对方的语法好像太过正式了一些,不像她看外国电影里时下年轻人的说话口吻。
但这也不重要,林兰很高兴这趟飞行能遇到这对友善又漂亮的情侣,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自己如此肯定过呢。
史蒂夫看着纸片上的拼音,跟着念了一遍,算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