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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进到会客室,观察了一三人的表情,转而拉开秦子对面的椅子,轻轻坐了下来,“你想谈什么?”
秦子端起眼前的杯子,小抿了一口,“我杀了章童谣。”
“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是在承认自己犯了谋杀案,是吗?”顾然反问道。
秦子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茫然的点头,“是的,但是,是她求我这样做的。”
“ok,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顾然说道。
站在一旁的律师无奈的摇摇头,将外套的扣子解开坐了下来。
“正如你们所说,我二月十号去了国立艺术大学演讲,我就在那里遇见的她,她很崇拜我,很喜欢的作品,她很漂亮,聪明,而且很多观点跟我不谋而合,我们相谈甚欢,于是就互相留了号码,从来没有像她一样这么了解我的人,我的作品每一处的含义,每一处线条的处理,里面蕴含的灵魂,她都一清二楚,就像遇见世界另一个自己一样,那天,我们聊了一晚上,”秦子停顿了一下,悲伤的摇着头。
“我们聊了三天,我邀请她来我的工作室,让她看我的新作品,可是,她却觉得很失望,说我的作品不应该这么庸俗,去迎合大众,他们最近一直在逼我创造出能温暖人心的作品,让更多的来买我的作品,一旦你卖出了一张作品,你就会变成他们的印钞机,”秦子苦笑道,而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林薛点燃了一根烟。
“我讨厌那件愚蠢的作品,在她的鼓励下,我砸了它,”秦子突然哽咽了起来,“我有毒瘾,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艺术话题,我们喝了很多酒,还有毒品,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她忽然跟我说,她最爱的作品是‘断壁残垣’,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了,我凝固最多心血、最爱的作品也是‘断壁残垣’。我们瘫坐在工作室地板上,我记得,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眼神,她让我把她变成那副作品。”
“所以你就你勒死了她,”永叔问道。
秦子无辜的看着永叔,转而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求我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她说她来这个世间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变成我创作的一部作品,她才是真正‘断壁残垣’。”
“我用她给我的皮带勒死了她,完成了她的心愿,”秦子开始放声痛哭。
正如秦子所说,章童谣的日记本里也记录了这种死法,她的日记本里除了艺术便是死亡。顾然看着秦子,蹙额说道,“章童谣有很深的厌世情结,如果你是一个正常人,或者如你所说,她真是你的灵魂伴侣,你应该做的是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会对朋友做的事情。”
“你不懂的,我做的是她渴望的事情,我让她成为了一件艺术品,她已经成为永恒,”秦子忽然厉色说道。
“你错了,她不是你的作品,创造她的是她的父母,而你,是杀人凶手,结束了她的生命,也结束她父母和爱她的人的生命,你是个屠夫,双手沾满鲜血,”顾然冷冷的说道。
秦子颤抖的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
“h地区的温度并不高,为何尸体会腐化那么快?”永叔忽然问道,皮蠹甲虫是以吃腐肉为生,尸体为何会腐烂得那么快,而且着期间秦子还要将尸体做出和“断壁残垣”一样的摸样。
“秦子身体很怕冷,工作室的空调温度一般都是在三十度左右,十八号我回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林薛起了身,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他出了事,就等于我出了事,我必须帮他收拾烂摊子,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将尸体放进一个闲置的鱼缸里,将皮蠹甲虫倒了进去。”
“那些虫子也是几天没有进食了,半天不到,就将肉啃食得一干二净,我本想把那堆白骨带走,结果,我太太出了车祸住院,匆忙之下只好敢去医院,我嘱咐过他,要他不要碰那堆骨头,他偏偏,”林薛轻哼了一声,再度点燃一根烟,轻轻的说道,“都完了。”
“你是怎么将两副作品替换的?”顾然问道。
“我和‘梦想者’画廊的经理关系很好,她很早以前就给过我仓库的钥匙,展览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仓库,将两副作品换了一下,”秦子说道。
案件大致都已明朗,顾然和永叔准备离开,让制服警员将其带去监狱。
沉默了一会的秦子突然开口问道,“警官,你觉得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所了解的伟大的艺术家达芬奇、梵高、毕加索,他们都是在为这个社会奉献自己的全部,而不是向他人索取,”顾然沉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