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面色尴尬,又有些羞愧,“若不是……若不是……”太子一咬牙,狠下心道:“若不是儿子无能,在朝政上比不过瑞定,也不用母后出手了。母后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却为了儿子又趟了浑水。”
“你这傻孩子。”皇后笑道:“母后乐意着呢,这些年平平静静的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太子嗯了一声,正好翠竹端了鸡汤前来,太子低下头喝汤了。
“贾府这些年已经是日落西山。”皇后一边在捧到她面前的大匣子里挑头饰,一边跟太子道:“若不是贾家送了这么个人进来,母后就算想出手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选。”
皇后选了一根重金雕刻的凤凰带在正中,道:“贾府前两年已经开始放印子钱了。哼!”皇后冷哼一声,“这个可是你父皇明令禁止的。早些年一年也就四五百两左右,这些年是越发的大胆了,一年好几千两银子上下。”
皇后左右转了转头,对着镜子觉得很是满意,能突出她身为国母的威严,随手拿了桌上的金戒指赏给了梳头的小太监,跟太子道:“等到贾元春成了侍妾,我再去找个机会把她提成侧妃。”
“到时候儿子便可差御史去弹劾他了!”
皇后点头,“等过完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再差人送贾府一把,最好能拿到几张证据。若是顺利,今年就能把他解决了。”
太子声音高了几分,“我还听说贾家老二伙同人卖官卖爵,还私改诉状。若是等到贾元春成了侍妾之后再揭发出来,怎么都能算在瑞定头上,一个骄纵家人为非作歹的罪名他是逃不掉了。”
“要我说朝上那些御史也是野心不小,贾家放贷的事儿不少人知道,不过一来碍着荣国公的脸面,二来他家女婿也是御史台出身,三么,一年才几百两银子,就是上了折子也没什么功劳。”太子笑道,“我听有人私底下议论,就等着贾家做大呢,到时候联名上书,都能分一杯羹。”
“嗯。”皇后挥手屏退了左右,严肃道:“开国时候的四王八公,都是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按说应该是一样的,不过到现在只有贾代善一人袭爵的时候一点没降,早年我听你父皇言语里……像是先帝跟他说了什么。”
太子侧头想了一会儿,“说过什么也不管用了。我估摸着父皇对这几个颇有微词,像是觉得他们尸位素餐,有点空有体面不干好事,仗着自己祖上的功劳,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日子太过奢靡。”
太子凑近一些,又道:“还有一次听父皇说过,也就再袭三代了,母后你算算,这说的不就是荣国府?他们府上现在的爵位是侯爵,也就只能袭三代了。”
皇后眯着眼睛点点头,“这么说……一定要把瑞定跟他们凑在一起。就算这次不成……我记得镇国公和齐国公家里的女儿都长成了……”皇后又摇摇头,“可惜她们家里女眷已经不够资格参加外命妇觐见,不然倒是能问上一问。”
“母后不用操心这个,回头我让诗琳去办。”
又说了没两句,只见翠竹进来,道:“殿下,养心殿来人了,催您去乾清宫。”
“快去!”皇后道:“大宴群臣只能太子参加,别让你父皇等你!”
太子麻利的起身,笑道:“儿子这就去,母后晚上也别太累了。”
“我能累到哪儿去。”皇后道:“我坐着她们磕头,连话都是翠竹替我说的。”
承乾宫里,被贾元春还有抱琴占了屋子的宫女回来了。
打头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看着最多十三四岁,她看了贾元春一眼,嘴里嘀咕道:“真是好命,四个人的屋子就住了你们两个。”
抱琴刚想理论,元春将她拉了一拉,轻轻摇了摇头。
四人动作都很大,不过收拾被褥而且,声音啪啪啪的,等到收拾柜子的时候,更是摔柜门摔的咣当响。
隔壁屋里的宫女听见动静,过来瞧了一眼,赶忙将小宫女一拉,道:“你跟她置什么气。”说完很是讥讽的看了元春和抱琴一眼,“也就跟我们似的。”
元春心里气闷,却又不能分辨,她现在这等处境,只能偃旗息鼓,安安生生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出。
要是第一天进了吴妃宫里,就跟宫女起了冲突,往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元春深吸了两口气,跟抱琴道:“你去帮她们收拾东西,我胸口闷的很,去透透气。”
倒座本就不是什么好屋子,算是整个院子最差的一排了。没阳光不说,连宫人用的厕所也设在这里,元春这间屋子紧挨着厕所,她一出来便闻到隐隐约约的味道。
元春一阵憋屈,早两年她自己连大丫鬟都有八个,更别提住的屋子了,连抱琴的地方都比这个好,哪知道如今成了这个光景。
元春咬牙,再忍两年,等到……
正想着,听见里面的屋子传来一阵笑声,隐隐约约的还有说话声音。
“也就她身子精贵。”
“我们做宫女的,连命都是主子的,哪儿被看了一眼就寻死觅活的要出家呢。”
“要照她那么说,伺候主子洗澡的宫女都该把自己吊死了。”
“呸!也不看看自己那个样子,跟殿下一比她就是个癞□□!”
元春一阵眩晕,抓着门框又回了屋子。
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五个人出来都若有似无的撞了一下元春,元春愣愣的,像是没发现一样。
抱琴急忙将人扶了进来。
元春环视一周,突然来了一句,“我已经十八了。”
就在此时,身为国公夫人的贾母进了交泰殿,满心骄傲的去给皇后磕头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