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看向孟安然,不自觉的将清脆的声音放柔几分,“孟安然,你也坐吧。上回搭你家的车,我还没谢过你呢。”一拧身,出去端茶水了。
王氏此时也明白了孟安然与杏大娘之间拐着弯儿的亲戚,笑问,“他大娘,可是有事。”
杏大娘亦是个嘴快的,笑道,“这样,安然他二姑家的兄弟要订婚,得用不少鸡蛋呢。想在你这儿问问价钱,若合适,咱们想从你这儿买些在席面儿上用呢。”
王氏笑,“好说好说。”
刘艳儿回屋儿,先到妆台前照了照镜子,见自己面色还好,只是因在南屋儿作活,发间除了只小小的淡粉色珍珠小钗,竟无一二修饰,不由有几分泄气。
不过,此时若是添了妆扮,岂不叫人生疑呢。刘艳儿咬咬唇,想着孟安然跟杏大娘一道儿来,定是有事的。一时也顾不得打扮,只随手抿了抿发角儿,就端了凉茶出去。
刘艳儿是个心灵的人,将茶水分倒好,听了几耳朵儿,也就明白了孟安然的来意。刘艳儿笑,“要说席面儿上用,其实不必上好的鸡蛋。我们挑出来的,有不少双黄儿蛋呢,这些人家客人不要。其实吃起来没什么不同,里面还有两个蛋黄儿,用做浇头或是做菜,再好看不过。”
王氏笑,“正是如此。这样,别人要呢,都是十个钱一斤。安然,我们跟杏大娘是一家子,你不是外人,给你算九个钱一斤如何?”
刘艳儿一心牵在孟安然身上,怎肯叫孟安然吃亏,接过母亲的话道,“娘,上回安然载我们一程,我还没谢过他呢。瞧娘说的,八个钱就行了。杏大娘亲自带着安然过来,难道连这一个钱的面子都没有。”
王氏不禁笑了,“看你这丫头,倒是偏着你杏大娘呢。行,就依你说的吧,安然,这价钱可是再公道不过了。”
杏大娘也说,“的确公道。”
孟安然的眼睛忍不住往刘艳儿脸上瞧一眼,笑道,“行,姨,就按你说的。我今是骑车来的,手上也没带那些银子,我回叫了表哥一道来驼鸡蛋。”
王氏爽快的应了。
事情说完了,哪怕孟安然实在是想多留下与刘艳儿说上几句话,都找不到理由儿,只得起身告辞。刘艳儿客气的将杏大娘与孟安然送到门口。
孟安然道,“艳儿,回去吧。”
“诶。”刘艳儿心里实在有一千万个舍不得,却又担心被杏大娘看出什么,只得笑道,“晚上我把鸡蛋挑出来装好。”
直到孟安然与杏大娘的身影拐过巷口儿,刘艳儿再也看不到什么,一时竟觉得心头酸涩难忍,不禁微红了眼圈儿。
待刘艳儿回了南屋儿,王氏不禁问刘艳儿,“孟安然,姓孟,是孟家庄的小子吧?”
刘艳儿精神恹恹,“嗯,我去找三姐儿时见过几回,倒是一幅热心肠。孟家姐姐我也见过,胖乎乎的,在帝都衙门当差,再和气不过的。”
“看孟家小子穿的不错,是细绸呢,想来家里条件儿也不赖。”刘婉道。
“瞧大姐说的,若是穷家破户,也置不起马车呢。”刘艳儿一面作活儿,一面道。
王氏道,“条件儿这样好,说不得已经成亲了呢。”
刘艳儿动动嘴角儿,却没说话。
她与孟安然彼此有情,只是这番情分总不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彼此年纪已大,若总是私下来往,不能名正言顺的将事情定下,给人知道,岂不是要坏了名声呢。
刘艳儿虽倾心孟安然,却是盼着能嫁入孟家,同时成全了她与孟安然的感情,而不是与孟安然发展一段地下情啥的。
只是,此事若想说破,断不能是由女方出头儿的。不然,一个弄不好,她就有了倒贴的名头儿,就是让孟父孟母知道,怕也要小瞧她呢?
第二天,果然孟安然与表哥孟如虎过来买鸡蛋。
孟如虎生得五大三粗,彪悍硬朗,幸而天生白晳,倒把身上的彪气散了些。孟安然与孟如虎站在一处儿,更衬得孟安然俊秀文雅,五官清秀。
今日,刘艳儿在发间添了朵新鲜的蔷薇花,换了衣衫,娇俏的很。
王氏忍不住私下又赞了一回,“这孟家小子生的好个俊秀。”
刘艳儿听的心里既喜又痛,想着什么时候见孟安然一面儿,商量一下将来之事呢。就听王氏道,“村东头儿,成旺家的小子比你大一岁,你瞧着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艳儿没好气道,“长得三寸丁似的,我看还没我高呢,娘你瞧得上?”
王氏险些喷了嘴里的茶,气的发笑,“看你这张嘴,个头儿跟你爸差不多,算不得多矮。”
“我不愿意。”
刘艳儿扭身回自己屋儿了。王氏骂,”死妮子,怎么年纪大,倒古怪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