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你此言过了吧,本宫只不过就事说事。”顾流鸢昂着头,态度甚为让宁久膈应。
“长公主,本官亦是就事论事,怎么,这朝堂上只许你就事论事,而不容许本官就事论事了?”
宁久唇畔挂着笑,可语气里的冷意却足以让人觉得化为冰刃向人割来。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至极。
一直保持中立姿态的官员均是屏息凝神,只愿这火不牵连到他们便好。
朝堂上如今分为四派,一派人支持皇帝,极少,原先以邓家为首,邓家倒戈后则是以刘向等小官为主。一派是长公主一派,邓家,荣家等拥护。一派是中立,隔岸观火。另外一派就是宁久这一派。
从前他跋扈至极,朋党不少,顾流夕初登基时他联合了宋国更是将朝政把握的死紧。哪怕不少官员不能为他所用,可见了他哪个不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句“宁大人”?各个世家皆有他的人,大行台尚书令宫安昌,掌管神策军的都武大将军,皆忠心于他。他自己本就握有一块兵符,有了都武,他几乎握住了军事大权。再加上先帝在时他便掌握盐道贩卖,军政大权,经济大权他手上皆有。
想要称帝亦是易如反掌。
也只有顾流鸢这个蠢女人明目张胆触他眉头,当他不杀女人么?
“够了,长公主一国公主,怎可与官员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可有我皇室半分气度。”顾流鸢冷声道。
底下人均是不知所措,莫非皇帝同宁相的关系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否则皇帝怎么会袒护他?
长公主没有再说话,可她心中对这皇弟的成见愈发深厚。
顾流夕继续道:“除此之外,张孝和被剥职,定西节度使便空缺了下来,中书令可在?”顾流鸢一番话让中书令惊了一瞬。
“在,臣在!”左宗成摸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
若说从前,新帝还有几分能让人看出来的稚嫩,可如今,行事作风与从前大相径庭。
“朕知晓中书令自来勤勉,行事端正,为我大楚立下不少功劳,定西节度使一职便由你来任,明日便启程,朕亲自派人送你去定西,可有异议?”
“臣……遵旨!”左宗成艰难的应下。
“皇上!”长公主拧眉,顾流夕笑着看他,黑沉沉的眸子望不到底,语气不悦,“怎么,朕说一句话长公主便要反驳一句话,长公主当朕这皇帝形同虚设?”
“臣不敢。”顾流鸢一字一顿。
抬头撞见顾流夕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顾流鸢知晓,太后已死之事,皇帝已经大致知道了是她所做。
如今折了张孝和,还要将左宗成调离京城,这已经是在向她示威。
“陛下,此事还望三思,张孝和纵兵肆虐之事还未查清,陛下行事过于莽撞。”
御史大夫一正一板的道,从前那被宁久逼死的御史大夫家里已经倒台,荣家身为世家之一便顶了这空缺。
“陛下三思,陛下所做所为只会留下一个不仁不义不名。”
太尉亦是站了出来。
他们两人站出来后,不少官员均是跪下,“陛下三思!”
这是对一个并没有多少实权的皇帝极大的逼迫。
他们都以为,顾流夕会选择妥协。
他若想安稳的当好这个皇帝,听话才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