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夕这才红着脸跑出去,拿过宁九重送来的衣服递给宁久,宁久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穿起了衣服。
虽说以前被他逼着干过那事,可说到底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忌讳,况且现在不过十二岁的顾流夕对他压根不会有那种想法。
“叔父,你这里为什么会有毛?”顾流夕在宁久抬胳膊穿衣服的时候揪了揪宁久的胳膊底下。
宁久顿时脸色怪异起来,“你没有?”
“没有啊。”顾流夕也有些奇怪,“难道男人不是除了头发和胡子,其他地方都没有毛吗?”
顾流夕没有胡子,可他见过有些大臣有。
宁久仔细回想了前生的细节,那时候他没有太注意过顾流夕的身体,现在回想一下……确实除了头发,别的地方都白白净净的。
“没有毛是病,回头你找御医给你看看。”宁久道。
哪有男人像他这样的?毛都长不齐。
搞不好还真是病。
顾流夕把这话记在了心上,心想等回去就找御医来给他瞧瞧。
他们现在留在嘉州不过是为了兑现给予鲛人一族的诺言。
所以两日后,他们的人将几个黑市的头目和当初将鲛人卖到黑市的人带过来,宁久就让人吹响了骨哨。
同第一次一样,暗黑色的海面开始涌动,似在酝酿着什么。
没多久,海面上冒出了两个在月光映衬下,显得阴惨惨的人脸。
这次上岸的只有两个鲛人。
梦祁和梦粼。
梦祁是被梦粼抱上岸的,梦粼这次变成人腿后倒是知道带了条裤子穿上,梦祁亦是被养的气色更好了一些。
“祁……祁儿!”那被绳子捆的结实的男人,在看到梦祁的一瞬间就开始嚎啕大哭。
梦祁的脸色瞬间白了,把脸埋在梦粼的脖颈处。
暗黑的夜里,在海边的沙滩上跪了十几个男人,他们皆是被捆的严严实实,脸上都是绝望。
“祁儿……我,我当初也是不得已把你卖到那里去的,那段时间我爹病了,我没有钱给他医治,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书生恳求道。
梦祁却猛然抬了头,被梦粼抱在怀里,所以他的鱼尾是悬在半空的,月光下,那深蓝色的鱼尾美丽的令人目眩,“你当我还是那个傻子吗?”
轻轻的一句话让那书生顿时灰败了脸色。
梦祁没有什么好再和他说的了,多说一句话他就能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这些人中有黑市的头目,有曾经骗走你们族人的人,都在这里。”宁久手里还牵着顾流夕的手,顾流夕非要来,来了以后还一个劲儿的说冷,穿了厚衣服也不当事,宁久不得已还是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他想,自己这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那些族人……真的没有一个活着的吗?”梦粼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哀伤。
宁久摇头,“都死了,被折磨死的有,自己寻死的也有,总之都不在了。”
梦粼看了一眼那些人,吹了个哨子,不久,海面又开始不平静起来。
几十个鲛人出现,梦粼神色淡淡,“我们会用我们的方法折磨他们。”
宁久微微笑了,“生不如死方为最高境界。”
梦粼点头称是。
海面归于平静。
只有那些男人惶恐的惨叫声还萦绕在耳边。
“叔父,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可还能在这儿再住一晚?”
顾流夕捏了捏宁久的手,语气里毫不掩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