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命硬

    这“六味斋”即是中元节正午祭祖祀先时要用到的供品之一，在家中正厅的八仙桌上摆满二十四味全席，七双筷子，七只爵杯，正中又摆上果盒馔盘。

    果盒一般为六棱柱形竖木雕刻花饰，馔盘也用竖木雕成方形，上方分六格，格中分别盛有香菇、木耳、松菇、黄花、干笋和红枣六种食材。

    这便是燕淑华口中所说的“六味斋”，也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家才会以此作为供品。

    至于敬献三牲，则是煮熟的足五斤带蹄猪脚，另加两样煮熟的边牲，其中以鸡和鱼最为合用。

    慕家往年的祭祀虽也颇为隆重，但相较于今年，还是有所不同的。

    倒不是制作“六味斋”和敬献三牲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反倒是各种器皿和用具准备起来尤为费时伤神。

    不过，正如燕淑华所说，今年有别于往年，隆重些也是应当的。

    “母亲，祭祖乃是大事，慕家子嗣理应尽数到场，凌芷去庄上已经足满三月了，眼看中元节渐近，不如......”

    “往年凌风在书院读书时，不也没回来么？差她一个，有什么要紧的？”陈素锦话还没说完，燕淑华就沉声打断了她。

    只听燕淑华的语气就知道，她并不打算让慕凌芷在近期之内回府，又或者说，她想把慕凌芷长久地拘在庄子上。

    “可母亲您也说了，今年与往年不同，人齐方显心诚，心诚则灵，再者，凌芷入府时，也是告过祖先的，媳妇私以为......”

    “她刚去了庄上三月，庄子里的老嬷嬷就得急症死了，谁知那嬷嬷得的是什么病？此时接她回府，若是过了病气给府里人，又该如何？”

    “那丫头命硬，倒不如就留在庄子上，她不在府里，凌风亦能专心读书，欲求祖先保佑，自己也得肯用功才是！”

    燕淑华再一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陈素锦的话，陈素锦牵了牵嘴角，脸上已有不悦之色显露，却又不好发作。

    “孙儿可以担保，凌芷不会将病气过给任何人！”正当此时，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跨进门槛，打破了厅内沉寂的氛围。

    “凌风！”在看到决然走来的慕凌风时，最先开口说话的既不是燕淑华，也不是陈素锦，而是始终沉默不语的慕清河。

    “祖母，父亲，母亲。”慕凌风先后朝着厅里的三人鞠了鞠身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不吐不快。

    “凌风，你不在别院读书，来这儿做什么？”陈素锦也担心慕凌风一时冲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淡声问道。

    “原本是来给祖母请安的，钱嬷嬷说祖母正与父亲和母亲在前厅议事，凌风这才从院子里过来，想着一并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正巧听到你们说起庄上猝死的刘嬷嬷，有关此事，凌风知道些内情，一时沉不住气，才贸然进了屋。”

    “还望祖母原谅孙儿年轻气盛、不知礼数，更请祖母听孙儿再多说几句，这亦是为了慕家的名声着想。”

    慕凌风言语之间根本没有给燕淑华留有拒绝的余地，一旁的陈素锦心焦不已，反倒是慕清河异常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