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苒果对昨晚的事记忆犹新,虽依然娇笑不止,但言谈举止间,到底流露出少许的羞涩。偷眼打量仇九,见他浑然没事人一样,大松一口气。
接连过了几个屯子,基本每次都被屯子里的人怀疑二人是奸细,好在苒果在匈奴人中间有很多朋友,一番沟通之下,还没发生多大的冲突。在此期间,仇九始终没有出示亚力布写的信。仇九此番深入匈奴腹地,是要寻找证明张家一案冤情的证据,难保会与匈奴人发生冲突,他实在不愿把豪爽仗义的亚力布大叔牵扯进来。
半个月后,天气渐渐转暖,冰河消融,积雪融化,偶尔已能见到少许的牛羊,在啃食去冬的枯草和新生的嫩芽。距离匈奴王庭所在的昂央子峰只有几百里的脚程了,二人也由平原进入了山区。
前面高山横亘于路,苒果指着插在云端的峰,道:“这座山叫撑犁山,撑梨在匈奴语中表示天,意思是这座山高耸入云,上可接天,是匈奴大本营的天然屏障,汉军从未跨过这座山。翻过撑犁山,再走不远就到昂央子峰了。”
此时万里无云,高原的天空格外干净,是一种让人心醉的湛蓝。站在这广袤的天穹下,整个人仿佛都已融化其中,浑然忘我。仇九向山上望去,只见雄伟壮丽、高大挺拔的撑梨山上,白雪皑皑,山岚如带,人在山脚下,渺的就像一只蚂蚁。
“果果,这座山这么高,上面肯定寒冷刺骨,又极度缺氧,要不,我们在这里多盘桓几日,等天气暖和些再过去,好不好?”
仇九内功深厚,并不惧恶劣的自然条件,他是担心苒果的身体会吃不消。苒果能体察到仇九言语间的关切之情,心头一暖,道:“臭子,别看人!本姑娘不会当你的拖油瓶的。”话一落,便觉话中似乎有所不妥,脸一红,脚下发力,当先向撑梨山上疾掠而去。
仇九紧随其后,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意在随时保护。这里本来就是高原,再往高处行,空气渐渐稀薄,山势也渐渐陡峭,上升了大约三四里的样子,仇九已经明显感觉到前面的苒果呼吸粗重,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栽倒。几次请求苒果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她也只是不理,闷头而行。仇九无奈,只得加倍心跟在后面戒备。又上升了约百十丈,苒果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仰身便倒,正正跌入仇九的怀里。
仇九见苒果口唇紫绀、呼吸急迫、心跳如鼓,呈现出典型的缺氧和体力透支症状,大急,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左手抵在果果丹田,注入真气,右手取出一枚补元丹,给苒果服下。眼见得苒果口唇眼袋处紫绀慢慢散去,呼吸心跳也平缓了许多,仇九稍觉放心。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苒果醒转,仇九又有些焦躁起来。所谓忙中出错,急中添乱,仇九现在就是手忙脚乱的时候,把在锁龙谷中学的一医术,在苒果身上试来试去,一不心,手指便拂在了果果的胸口上。手指上传来的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让仇九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耳热心跳,脸都红了,怔怔的抬起手,察看空无一物的指头。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仇九的手背上挨了一巴掌,苒果怒喝:“臭子,耍流氓!不要脸!”
仇九一紧张,急忙双手回撤,苒果身体失去了外力支撑,向山下坠去,仇九反应过来,探手抓住苒果肩膀,向回一捞,却将苒果抱了个满怀。“啪”仇九脸上吃疼,却不敢松手,生怕她会坠下陡坡。苒果大急,双臂拼命撑开仇九,爬坐在雪地上,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眼中见泪,手指仇九:“臭子,臭流氓!”
“哪有?哪有?我是担心你掉下山,一不心冒犯姑娘的,苒姑娘莫怪。”仇九百口莫辩,声嗫嚅。
刚才仇九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医治时,苒果其实已经醒了,靠在仇九身上,只觉不出的暖和,仿佛是高寒的撑梨山上一处暖暖的避风港,内心有一种久违的平和安宁之感,便假装昏迷不愿醒来。仇九后来的失礼之举,苒果情知不过是意外,实在是怪不得人家,但少女天生的羞涩又让她怒火陡生。见武功高强,似乎无所不能的仇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好笑,一肚怒火泄了个干净。
此时天光渐暗,山风呼啸,气温下降的很快,苒果打了个哆嗦,嗔道:“臭子,傻愣着干嘛!赶紧掏个雪洞供我们过夜是正经,不然到了晚上,寒风刺骨,能把我们冻成冰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