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梦境变成确定的现实。
直到深夜,她还没睡,只在整理从家里拎回来的行李箱,一件件地将母亲一手折好的衣服翻倒出来,间隙又看了几眼大伟的书,一时困意袭来,刚想顺势倒床睡去时,电话响了。
一个久违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瞬间击碎了她全部的困倦。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异常兴奋的声音,低声说:“喂,高瞿?”
“天啊,你果然没睡,我还怕吵到你呢。”那头闻声也清醒,似乎刚刚从忙碌中抽身出来。
“我……我看书呢。”她翻动着脚下的书页,擦擦作响,生怕自己声音有倦意,其实她根本多虑了。
“哦……你应该早点睡的。我听方权说你回来了……我,其实我打电话是来道歉的,上次不经你允许提前把那些事情告诉叔叔,对不起!”
她点着头,把躺在地上的书拾起,朝自己怀里搂去,说:“嗯,那件事确实很生气。”
“那你要原谅我吗?”他语气轻松,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不要!”她说得响亮、坚决,却又忍不住偷笑。
“呃——好吧,不过,听方权说,你好很多了,所以看来你和叔叔的关系修复得不错啊,那么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可你做得也不见得是好事啊,万一我要应付不了呢?”
“你嘉薏是谁,半年内在南滨开店创业的人,这点对你来说不需要应付这么严重吧?”
被他称赞固然高兴,这一次她却不想在他心里有多有多强大,便问:“为什么突然这样看得起我?”
“看得起当然看得起,你有什么被人看不起的,又不像我……”他突然停了下来,继续说:“既然你不想原谅的话,那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高瞿满不在乎的样子刺激到了嘉薏,但她却不想发作,她生怕被人先挂了电话,她太害怕了,所以她说:“把你上次的赢的心愿用掉吧,说‘希望梁嘉薏原谅高瞿’,然后我就原谅你了!”
“我不要……这样太不值了!”
“那我就要先挂电话不准备听某人倾诉了……”她手紧紧地攥着电话,期待他把刚才停下的那句“又不像我”继续下去,期待着两人在这个深夜还能继续聊下去。
“好吧,你挂吧,也不早了。”
“……”
“晚安咯!”
“晚安……”她被失落击得左摇右晃地,却仍拼命地抓住一丝清醒,补了一句:“你今天回小石楼吗?”
“嗯?什么……哦,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去,忙得很,怎么了?”
“没事,不要喝酒!拜拜!”她迅速挂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全部黑了才发觉深夜彻底来临。
为什么要问小石楼?
为什么害怕他喝酒?
因为这两个的组合将会产生巨大的化学反应,足以充斥她那颗空落落的心,又在其中不断膨胀、蹿动乃至撕裂——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像去年那个为马克奋不顾身的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她以为她会在那段无疾而终的苦恋中成长,终究还是没能吃一堑长一智,她和马克的那个故事结局中残留的唯一一点善意都被这样抹杀殆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