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彻骨,引灯在前的仆从,冻得手直哆嗦,紧咬唇齿,不肯让一丝寒气渗入,身后的两位主子,却像是不畏严寒,走了一路,零零散散,说了一路。
沈湛一路与温羡聊说着岳父病况,将近府门时,终于将话题转到温羡身上,他道:“若慕安兄已经成家,尊夫人可与阿蘅一同照料父亲,慕安兄人在官署,心里也可安定些。”
温羡早已觉察到明郎近来对他的防备,明郎如何与他隔阂,他不在意,他只担心,明郎连带着对阿蘅心生芥蒂,担心阿蘅过得不好,他知道,明郎话中有话,此刻听他这样说,接过话头道:“你说的在理,只是我先前忙着科举为官,无暇找人说媒成婚,现下父亲又病了,更是没有闲心,在这上面了。”
沈湛静了静道:“先前慕安兄与裴三小姐婚事未成,阿蘅她,对此很是惋惜……”
“……在阿蘅心里,我是她最敬爱的兄长,她自是希望我能得遇相爱之人,与心爱的女子,成亲生子”,温羡微顿了顿道,“希望我与妻子,就如同你和她一样,婚姻美满,恩爱一世。”
门前风灯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晃得沈湛面上时明时暗,夜沉如铁,他的声音,也像是被铁器钝磨过,迟疑地微微沙哑,“……那在慕安兄心中,阿蘅她……”
温羡的回答毫无迟疑,“阿蘅自是我最珍爱的妹妹。”
这段时日,明郎的有意防备与疏离,温羡看在眼里,心里已几能肯定那一夜明郎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想来阿蘅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敢让阿蘅知道他的心意,也不希望被蒙在鼓中的阿蘅,无辜受累,被她深爱的丈夫冷落质疑……
明灯辉映下,温羡朗然直视着沈湛双眸道:“我与阿蘅,是兄妹,是家人,这关系刻在我们的骨血里,人伦纲常,一世都不会改变,阿蘅是天底下最明净的女子,幼习诗礼,绝不会有任何悖礼的心思言行……”
言止此处,纵是想极力表现地云淡风轻,温羡亦因心中酸涩,忍不住微微一顿,方继续道:“……阿蘅爱上一人,便是全心全意,永不会变,你是她在这世间最爱的男子,她选择离开琴川,与你成家,将她的一生托付给你,我希望你如当初求娶她时所说,好好地珍惜爱护她,也真心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两心不疑,永不相负。”
窗外寒风呼啸,寝房内的炭火却烧得通红,薰得一室温暖如春,温蘅见父亲终于阖眼睡去,动作轻柔地从父亲手中,拿走那黑漆木匣,将父亲的两只手,掖入温暖的被窝之中,手带帘钩,放下了帐帘,仔细合拢严密,以确保无一丝寒气可渗入帐内后,拿着那方黑漆木匣,轻轻地走到一边,打开看去,见里头放着一把檀木梳,一件婴儿肚兜,还有一只长生锁。
温蘅一见那把檀木梳,便明白了几乎忘却了一切的父亲,为何独独守抱着这方木匣,那木梳,是母亲的生前之物,母亲曾用它为自己梳发,也用它在每一天的清晨,为父亲一次次束发簪冠。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可这么多年,母亲为父亲梳发簪冠的恩爱场景,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没有忘记,父亲他纵使病得不通世事,心底也依然没有忘记对母亲的思念,温蘅心中感叹,目光慢慢拂过母亲的檀木梳,与那件绣着莲花的婴儿肚兜,看向了边上那只长生锁。
诗酒年华,这只长生锁,与她的那一只,篆刻着同样的四个字,但却不是用寻常标准楷体,而像是描刻自某人的书法,锁面四周遍布着如意流云纹,底下垂系两缕细链,一只小小仙鹤振翅欲飞,一朵小小辛夷初开红萼。
作者有话要说:说下《前任》被锁的事,会按要求去修,然后申请解锁的,但目前jj这乱的,作者想修改也没月石,(作者总共就五百月石,只够修两三章,要是修改一次通不过,一章都不够修→_→),然后修了也没人审,不知道什么能修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就……等吧……没办法……说实话作者这十五天还写了前任的更新,还没发呢就全文被锁了,就……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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