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让他俩休息。
“你们得跟我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咱们大概还得去趟边疆。”苏向晚似是而非的说。
宋青山是为了国家积攒财富,当然,在他想来,他和谷北、刘在野三个老梆子就把把最稀的硅钢片,军用造船钢全倒回来,但她是去赚钱的。
苏联自从60年代开始发展重工业,现在就跟一架钢铁铸成的老牛一样,混身负荷,但是他们的轻工产品却极为短缺。
而且在苏联,因为政策的原因,无法进行货币交易,只能以物易物。
苏向晚现在,就准备以最轻的轻工,去换苏联最值价的重工产品,这一回,她少说也得倒腾回来十万块钱不可。
几个孩子的心,那是真正的又红又正,她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她想去另一个共和国赚点财富回来啊。
“我一人给你们一百块钱,到供销的门口去,但凡是白糖、糖果,想办法给我买回来。”苏向晚说。
现在一斤白糖才七毛八,就算糖果也才一毛二一斤,要收那么的白糖回来,那得好几百斤啊。
好在几个孩子都是当兵的,他们奉心一个真理,听命令,听指挥,只打仗,不多嘴。
现在还属于票证时代,人们拿票换糖,换日用品,人从供销社出来,听说有人愿意高一毛钱,五分钱的价格来收,当然乐得把票兑出去,毕竟大家现在不缺票了,缺的是钱。
所以这天晚上,苏向晚已经收到了将五百斤的各类糖品了。
糖品不沾地方,放在那儿,也不过几袋子而已。
第二天一早,她还得回一趟小宋庄。
宋青山一听吓坏了:“小苏同志,你回小宋庄干嘛?”
他这几年给老家给的钱多,概因老太太一直在想尽办法的要。今天十块明天二十,今天说自己头疼,明天说自己脚,后天又是屁股疼,总之,一疼就要钱。
而宋老三呢,也在宋青山和庭秀俩兄弟的扶持下,最近在老家给自己悄悄搞了个土卷烟厂,就那卷烟厂的烟丝儿,还是现在在秦州卷烟厂工作的赵国年教着宋老三来栽培,种植的。
宋青山这是怕苏向晚要一去,老三得露馅儿,他又得因为悄悄扶持不争气的兄弟,给苏向晚揶揄一顿。
俩人正在门口争执,突然宋青山就觉得背后似有一道寒光,如芒在背。
“爸爸,你还是男人吗,能不能不要跟我妈吵架,犟嘴,说句我爱你嘴上会长疮吗。”谷东说。
宋青山觉得莫名其妙,他夜里12点才回家,早晨7点就得去上班,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让谷东看起来如此的不顺眼。
“谷东,我惹过你吗”
“对我妈好点,你这个一点都不浪漫,不绅士的男人。”谷东说着,两眼幽怨的出门去了。
苏向晚看着愣在原地的宋青山,忍不住哈哈大笑:“快去上班吧,我保证不跟你妈吵架,行不行?”
今天苏向晚开车,送宋青山到火车站,他说他得送一个人上火车。
然后,苏向晚才带着几个儿子回老家。
秦州火车站前的大广场上,有个男人站在那儿,手里捧着本书在看。
他穿一件白衬衣,黑边眼镜,等宋青山走过去的时候,抬起头来握手。
于此同时,谷东大叫了一声:“妈妈,那个人长的好像赵兵,你知道吗,赵兵长的跟他很像,但比他年青。”
苏向晚也是一句:“天啦,中年吴彦祖啊,怎么会有长的这么帅的男神在这个世界上?”
宋西岭也下车了,临走之前特骄傲的说:“那是我的老师,名字叫聂博钊,比我爸帅气吧?”
李承泽和东海,吱吱几个却觉得,那个人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哪像他们的爸爸,一头板寸,又精神,又威武,刚劲挺拨啊。
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军人,边聊边走着,进火车站了。
苏向晚等宋西岭上了车,一脚油,就往小宋庄去了。
宋老太现在可吵不动架喽。
遥想当初跟苏向晚吵架,一蹦能有八尺高,但是在清水县城,给宋庭秀家的孙香秀吓了几回,再加上老来她生了白内障,看不清楚。原来总装哑巴,想要吓儿子,现在倒好,耳朵聋掉了。
相比之下,宋大爷反而越活越精神,还能在儿子的卷烟厂里帮把忙呢。
当然,宋大花有自己的家,宋青玉早就再嫁了,现在家里就只有一个能气死她的宋福,还嫌她又老又臭,每天威胁要用板车推着,把她倒到清水河里面去呢。
人这一生,最好是少年,最凄凉的莫不过夕阳红。
“我爸一辈子打光棍,就是你搅和的,离开你的宋青山和宋庭秀都有好日子过,就我们父子屁都没有一个,现在我想结个婚,人一看家门口坐着个你,姑娘连谈对象都不愿意跟我谈。”宋福现在恰继承了他爸的衣钵,从小惯到大嘛,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还喜欢骂骂咧咧。
拎着瓶子啤酒,嘴里叭唧了一口烟,踢着脚底下的土,宋福就是啊呸一声:“我不是让你问我大伯要钱了吗,钱呢,你要来的钱呢?”
所以,宋老太自己现在其实不缺钱,她已经老的用不动钱,也不爱钱了。
惯出来的儿孙没出息,只会找她讨钱。牙落光了,想吃点好的也吃不动,腿瘸了,想穿件漂亮的也套不到身上,要钱干啥啊,是不是。
“赶紧啊,再写封信,问我大伯要钱。”宋福说着,忍不住就要踢脚。
老太太只哭,只摇头,实在是前两天刚要过,连她这种人都不好厚着脸皮再要钱了啊。
突然一阵马达声,宋福骂骂咧咧的抬起头,就见一辆军绿色的,一尘不染的战时指挥车上跳下三个个头又高又瘦,全是穿着军装的大小伙子来。
三个年青军人抱着手臂,将宋福围在中间,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