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谁也没出声。
唯一的声音,只有爩鼠捧着瓜子,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
“这是你养的?”董老仙儿冷不丁的问我,目光全放在爩鼠身上,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的说:“这应该就是爩鼠,看来你这后生福缘不浅啊,能跟这样的畜生作伴。”
“巧合。”我低声道:“而且它也不是我养,只是我朋友罢了。”
镇江河放下烟杆子,似乎是被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的难看。
“老袁,老董,这件事该怎么办,今天就得定下。”镇江河骂道,语气也有些不甘:“当初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这下可好,给咱们一个重新报仇的机会啊!”
“郑老爷,听您这口气,他跟你们的恩怨不浅啊。”宋补天笑道。
“灭了咱家这么多仙家,血海深仇是说没就没的??”镇江河一瞪眼:“在我们这些靠仙家修行的先生眼里,那就是我们师父,是我们家人,你说这恩怨能浅吗?!”
“恩恩怨怨,真他娘的........”董老仙儿叹道:“恩怨两清,一笔勾销,这都是虚的,不死不休才是唯一的路,任谁来都是这样......”
“只有他死我们活。”镇江河咬着牙说。
“哎哎!还有这么多后生在这儿呢!注意影响!”袁绍翁好笑的劝道,看他的表情,倒是没那么愤怒,平平淡淡的,并没有因为邪萨满的事而影响到情绪。
“影响个屁!”镇江河说着,猛地一拍饭桌,震得不少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当初我就说要一把火烧了他,起码不能给他留一点活路,但你们就是不听啊!把他吊在山上就不管了,最不靠谱的刺客杀手都干不出这种事啊!”
“瞎说。”董老仙儿骂道:“当初吊死他还是你给的主意,咱们也检查过了,那老灯确实没气了,魂魄都散没了,你还想咋的?”
“我!!”
镇江河瞪大了眼睛,如欲吃人的瞪着董老仙儿。
过了两秒,他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瘫瘫的坐了回去,靠着椅背,眼神里都是无奈。
“后悔了?”袁绍翁好笑的问道。
镇江河点点头,说,废话。
“怕什么,他既然敢回来,咱们就再杀他一次。”袁绍翁淡笑着,语气很是平静,哪怕字里行间都藏着杀机,但听起来语气还是那么的亲切:“能杀他一次,就肯定能杀他第二次,有啥好担心的?”
不得不说,袁绍翁的这一番话,让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
在闻人菩萨跟老爷子嘴里,这个活钟馗就是一个滥好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鬼,都喜欢留人一条生路,从来不爱把事做绝。
可是现在呢?
“袁老爷,他既然敢冒头,那就有自己的打算,肯定不会急匆匆的出来找死。”宋补天不动声色的提到:“当初他就是栽在你们手里,所以说啊,肯定防着你们呢!”
“而且他出现的地方是在铁岭。”我插了一句,语气有些凝重,想到吴仙佛给我透露的那些消息,只觉得这事好像变复杂了:“旧教的人跟他有联系,说不定他就是旧教的一份子。”
“旧教?”
袁绍翁笑了笑,董老仙儿跟镇江河也是如此,笑容很是轻松,似乎一点都不拿旧教当回事。
“这里是东北。”
袁绍翁说道,语气很是平静,但再平静,也掩饰不住他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愤怒。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要是作恶,谁就得死,哪怕我们这行的先生不多,但是呢......”袁绍翁笑着,看了看董老仙儿跟镇江河:“还有那数以万计的仙家呢,真把这事玩大了,谁也兜不住。”
“为什么他们敢在南方肆虐?为什么他们只敢在四九城扎根?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董老仙儿也开了口,笑呵呵的问我。
“没想过。”我摇摇头。
“在这片黑土地上,谁说了都不算,只有仙家说了算。”董老仙儿笑道:“它们的领地意识可强得很,那些搞歪门邪道的敢过来,跟找死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