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刚走,金老爷子便唤来了金芸,他道:“我身边的人,都是爹娘精心为我挑选的人,也许是看出了我终身无所作为,身边选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本事。”
金府以铁为生,选的这些人的本事自然也是离不开这些,他遗憾的道:“到底还是晚了些,你没能见到元柏的祖父,与元柏一般,他生来就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从小身强体壮,虽然比不上你这般的身怀巨力,力道却也不小。”
金芸越听越有些疑惑,爹从不喜欢和他们说当年的事情,就是这次寻以往的旧人,都是在元柏出现后,他们才知晓。
还当是念着旧人,现在听来,爹肯定是有什么打算。
不过也是,到底是从富贵人家出生的,哪怕就是做了几十年的农夫,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是时间的流逝与生活的压迫都无法洗掉。
金老爷子继续开口,道:“这次我将他们都寻来,一来是现在我手中无人可用,再来,他们三人一生到底是因为我被毁掉,我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拉拉他们的后辈了。”
说完,微微叹气一声,可抬头看见小女儿仍旧懵懂的一脸,便有些哭笑不得,他道:“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
金芸想了想,摇头。
她不是不明白爹的心思,只是他想弥补,弥补就是,为何偏偏将她叫来说这些事。
金老爷子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并没有接着解释,而是道:“那天我和你娘谈的话,你肯定是听到了,既然已经知晓,你自己也要考虑考虑,爹说的那几家配你虽然差了一些,可胜在以后自在。”
金芸皱眉,爹的这话她明白,自然又是说亲的事情,可是她是真不想考虑这些。
“你想清楚,爹知道你有本事,去打探打探情况亦可。”金老爷子没再逼她,这话的意思,仿佛就是金芸看中那府都行。
虽然他在金府不得志,可是对于饶府几家,只要能搭上金府这条大船,自然是愿意结亲的。
还未等待金芸的答复,元柏带着几人进了门。
来的几人金老爷子并不识得,只是瞧着一人的模样与当年的栗子有些相似。
那个时候,栗子三人都未娶妻生子,如今都是儿孙满堂,不由有些欣慰。
“奴才们,叩见老爷。”郑家子孙进了门,第一件事便是跪地磕头。
“不必如此大礼。”金老爷子连忙上前将他们扶起,虽然瞧着一个个十分的陌生,却又觉得熟悉,和栗子一般,每个人不论男女都是瘦瘦小小,他道:“给我说说,这些年你们过的如何。”
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话音有些颤抖,更有些语无伦次,他道:“我爹……奴奴才爹当年被卖到利州一户人家,后因……”
此时金芸并没有离开,她坐在一侧吃着盘中的点心,却也细细打量着这些人。
看似很朴实一家子,可又怎会真的如表面一般。
也许他们的爹祖父会念着主仆之情,可这些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心存感恩。
毕竟,他们会想,如果当初不是爹,他们的一生会是另外的一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