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
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门,老是碰到这些嘴碎的婆子,真是太烦了。
而那几个说话的婆子也知道自己多了嘴了,纷纷掏了钱买下一些,低垂着头,便灰溜溜的离开。
“郑宽啊,听说你如今在镇上过的不错,怎么还有时间拉花出来卖?”席里长眼神有些浑浊,却尖利的很,他将来的三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有些诺有所思。
“这不正巧无事嘛。”郑宽挠头笑答,别看席里长年长,面上和善,可一被他盯着,就感觉毛骨悚然。
席里长的背有些坨,却极力挺直,他道:“这样啊,年轻人多跑跑也好。”
“是啊,是啊。”郑宽悻悻然的点头应答。
说着,便不再询问,而是将孙女挑选出来的鲜花给买了下来。
没了人光顾,几人便收拾着离开。
金芸坐在马车一侧,她回望,远远的还能见到那个老人望着他们的身影,一动不动,久久没离开。
她道:“三人之中,应该是有里长的儿子。”
“是啊,刚那婆子没说完的话,想必就是充军的那人,席姑娘瞧着十三四岁的模样,她爹定是从战场上回来了,才生下的她。”往回走,郑宽总算松了口气,别看他是自己开口要来的,可是从进了村子后,就是绷紧着身子,生怕露出了马脚。
他还是不适合干这种事,再多来几次,恐怕他都得虚垮了。
他道:“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当初军营只要了尚九村三人,也明明就去了三人,四叔被卖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四叔被卖?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海是知道两人有事瞒着她,便待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结果听着听着就让她大吃一惊。
郑宽连忙拉着她,在一旁小声的说了一切。
而金芸,却再想着这件事,理着头绪。
在战场上死掉的那两人,这个绝对是没问题,又疑惑的,便是席里长的儿子,席娟的爹。
他当年如果真的去了战场,平安而归,此时绝对不会待在村子里,默默无闻。
怎么着都会在衙门混上一门好差事。
而且还有一点。
金芸再次回望,隐隐约约还是能见到那座青墙红瓦的大院子。
席家太有钱了,不说这座院子,就是刚才席娟的一身打扮。
席娟从出了院子开始,就一直单手提着裙摆,倒不是有多长,而是怕裙摆上沾上地面上的灰尘,显然是裙子的价钱不菲,担忧弄脏。
头顶斜插着一支梅花琉璃钗,闪着五彩的光芒。
琉璃钗在上京并不少见,价钱也不贵。
可在沅里镇,却是个稀罕的首饰,价钱恐怕比上京贵十倍左右。
要说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倒也无事,可偏偏,这支琉璃钗子是插在一个生活在村子里的姑娘头上。
不说金芸,就是刚才那几个婆子,想来也是觉得格格不入,才会有那么一翻话。
能在姑娘家身上,如此的大费周章,想来,席里长的家境比他们所想的还要丰厚一些。